中午未过,马车刚要进赣榆县城南大门,等候在那里的保安队长让宋继柳和家人乘坐少将县长温晋城的专车,由几百个兵士护送着,直开到文峰塔不远的一所大宅院。
宋继柳是国民党南京政府下令劝其“悔过自新”的要犯,他到赣榆城第七天,国民党江苏省一副主席亲赶到赣榆城,带着一千个大洋和上校团长的委任状,亲自到“宋公馆”去拜会他。接着,徐州、海州和赣榆等地的头面人物都陆续前往拜会。宋继柳及其家人均视而不见,傲不答睬,让这些混蛋无地自容。
一个月后的一天,宋继柳正在屋内研究象棋谱。忽然,县府里的一名工作人员举着又一委任状高声说道:“省副主席前来看望宋先生。”
这是省里的二号头头第六次拜会他了。每次来都说些劝告的话,宋继柳听说他又来了,不禁很反感地说道:“他要来就来吧!”
这个省副主席才跨进门槛,便十分热情地大声道:“宋大侠,在这里生活的可习惯,家人可好啊?”
宋继柳略微抬一下头道:“好个屁。你们要么放我全家,要么把我的全家都关起来,就这么‘优待’着有什么意思?我家人又没有都犯下大罪,干脆把我枪毙了吧!再放了他们好吗!”
“你可是个大人才呀!党国舍得放你吗?只要你能真心地为咱们国民党办事,给你个旅长师长的也不是不可能的,当今正是用人的时候,望宋队长抓住机遇……”
宋继柳打断了副主席放话道:“宋某不能马上带人打击小日本,立刻救百姓与水火,反而全家都被你们‘软禁’起来,成了快吃枪子之人,天地良心何在?你们真要是为老百姓和国家着想,就不应该用这种卑鄙的方法把我全家‘请来’,而应该多干些真正为民的实事来。”
“好说,一切都好说!”
继获又道“只要是真的为咱们老百姓着想的,别说什么高官厚禄了,就是一个小兵蛋子,我也会好好地干好的!”
副主席听后说道:“日本鬼子进中国,是令我国民不能容忍的强盗行为,是置百姓于倒悬之祸手!现国军奋力抵抗,全力解民众于水火,真是功德无量呀!”
宋继柳忍不住大声驳斥道:“放你妈个狗屁!请教主席大人,咱们养了几十万东北官兵,怎么就打不过只有万把人的小日本之关东军呐?东北军从国外购来那么多的飞机大炮,连封都还没有拆,就白白地让小日本给抢去了,用它们来打咱们中国人,这都是‘奋力’抗日吗?……”
只见副主席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宋继柳的口气才缓和了点,说道:“主席刚才来的时候,宋某正在琢磨一盘‘残局’,请多多指教。”
说着,便把脸转向桌上的象棋。这位省政府副主席随着宋继柳的手指看去,只见上面摆着无法取胜的“残局”,苦苦地思索着。
宋继柳指着这盘象棋说:“听说主席大人是个象棋大师,请好好地教俺一手。可是俺丑话说在先,只要你能胜了我,一切听从尊便,任主席定夺,决无怨言!”
“这?好吧!如若和棋了呐?”
“如果和棋了,就请给我点时间,再好好地想一想吧!”宋继柳自信地说着。
他们二人下了三四个小时不分胜负,最后只好和棋了。这位国民党的省副主席低头思考了一下,对宋继柳改口称呼道:“既然如此,那么学生甘拜下风,输得口服心服,咱们决不强人所难,再请三思吧!”
这位爱才如命的国民党高官说罢,很不甘心地朝花厅外走去。
省副主席走后,宋继柳眺望窗外文峰塔的身影,正喟然长叹。忽然一个名叫庄熊的职员进来轻声唤道:“外面有一人要求见宋老大。”
宋继柳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对来劝说者打断他思乡之心情,极为气愤,但不大好发作,只好推说身体不适,要他改日再来。庄熊却躬着身道:“来人是老大的家乡人,刚从大沙河来的。”
继柳听说是从大沙河来的家乡人,便点头吩咐道:“那就请他进来吧。”
稍刻,庄熊领来一个黑狗子打扮的大个子进来,宋继柳一眼就看见是徐云夺,大吃一惊地说道:“怎么是你?师弟!”
徐云夺跑步上前,泪如雨下地跪下道:“小弟今天借了这身狗皮,为的是前来叩见师哥。大哥你受委屈了!”
宋继柳见师弟徐云夺单枪匹马来到这个地方,觉得危险太大了。徐云夺指着守望在门外的庄熊说道:“不大紧,这里有咱们的内线。”
徐云夺告诉宋继柳说:“我送走了彭大树等队员,在购农资回来的路上,同假扮算命先生的王小地碰上了,他首先认出了我,还带来大批官兵追杀我们,我掩护相保送兄弟等人逃走了,随后自己也设法脱了身。”
“那后来怎么回事?”继柳问道。
“后来,我到附近一亲戚家养伤的第二天晚上,听说大哥和四弟等人被捕,便想方设法搭救大哥及家人的的念头。但是在青口镇找不到关押师兄的地方,那怕是镇公所和军营都找遍了也找不到你的踪影。后来师兄离开青口那天,我忍不住在人丛中大叫了一声:“宋恩人路上保重呀!”
宋继柳听后点点头。徐云夺接着说:“为了设法营救师兄及家人,我带中口和部分队员到了这赣榆县城的城里,找到个钱姓好友,此人过去是狗县长温晋城的通信兵,由他出面,找了庄熊等几个忠义之士,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