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父母抛弃的新生儿或者病患儿送到这家福利院!所以,王主任每年都会带人来这里给义诊!”

芽儿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自己曾在这里生活十几年,在车上的时候就依稀认出来上一世曾让自己喝过很多回很苦很苦的药汤子的王叔叔,记得那时候每次看到王主任都害怕的躲起来。

这里承载了上一世杜萱瑾太多的回忆,庄周梦蝶,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前世那个疏离的独立的杜萱瑾是自己大梦一场,还是这一世的温暖幸福都是梦中。

更因为下意识的抵触,芽儿从来没想过,在这个时候,这家福利院里是不是还有一个杜萱瑾。

王主任是干实事的人,刚跟老院长寒暄两句,就看到躲在窗后的那一排排的小脑袋,赶紧道,“对了,孙院长,这次我们还给孩子们带了一些水果和月饼,还有一家服装厂特意赞助的童装,都在车里呢!一会我们就拿下来,让孩子们也高高兴兴过中秋!”

老院长眼睛一亮,这发愁怎么面对孩子们那满脸期待的表情呢,“那别的我也不多说,让大家费心了!”老院长骨子里一直保留着一分文人儒雅和清高,心怀感恩,接受一行人的好意却不卑不亢。

倒是一直跟在老院长旁边的副院长,比起老院长要长袖善舞,朝背后大喊道,“孩子们,都过来谢谢好心的叔叔伯伯们!”

哗啦啦,几秒钟的功夫三四十位大大小小的都从被充当小教室的屋子里跑出来。小脸上有的还沾着灰尘,有的还没来得及擦干净鼻涕,却都整整齐齐的站到对面,眼神都亮晶晶的,里面的惊喜显而易见。

一行人被眼前这一双双眼睛看的无措,都说孩子的眼睛最纯真能看透人心,被一双双满脸渴求的眼睛盯着,一行人心软的不可思议,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芽儿却不由蹙眉,感恩两个字固然重要,可是,众人脸上来不及收回的怜悯和同情,对敏感的孩子来讲何尝不是另一种伤害。

前排那几个还流着口水的孩子脸上的笑容却显得呆板,一行人都是医者,不难看出来那几个孩子应该都是智障儿。有年纪还在襁褓之中的被年纪大点的孩子抱出来,有两个孩子明显双眼眼白过多呆滞无神,还有一位走路需要俩小伙伴搀扶的。

医者父母心,哪怕作为医生众人早学会如何收敛表情,可是,面对这群注定没得到上苍怜爱的天真无辜的孩子,心酸,怜悯,同情,这些情绪统统无法掩饰,这些表情对那些已经不再懵懂早早被迫成长的孩子何其残忍。

芽儿甚至不难察觉到最后面那几个年约十来岁的孩子脸上也有收到礼物的惊喜,但面对众人的打量更多的却是窘迫和无措。怜悯和同情的视线,一次次提醒着他们的与众不同。

福利院长大的孩子,懂得感恩,感谢每份善心,可是,他们不需要怜悯和施舍。

芽儿恍惚间,车上的礼物已经搬了下来,还有一小箱子赠送给福利院的一些常备药品,一些简易医疗器械也都已经安装好。

赵卫红都已经坐到临时征用孩子们就餐的小方桌当诊疗桌的后面了,都拿出病例本准备当护士做记录呢,却发现自己这边的小医生还精神恍惚,“萱瑾,萱瑾,赶紧的,张教授说你脉案把的准,让咱们这组先给年纪最小的孩子诊脉!放心,张教授也说了,一会还要轮换复诊一次,让咱们不要有压力!”

“哦!”芽儿被眼前的手晃悠的眼花,也终于从庄生梦蝶的哲学中回过神来。

周围的环境芽儿并不陌生,唯一铺着木地板的几十平米的大屋子里空空荡荡,平时孩子最爱直接坐上面听老院长讲故事。那几只小木马和虽然旧但依旧完整无损的玩具车整整齐齐的还是摆在那个纸箱子里,这是几十个孩子所有的玩具!

角落里的旧书架上还是那十几本上一世的杜萱瑾曾翻过无数次的画册,就连这张换了三条腿的小方桌上都还刻着福利院最调皮的刘小军的名字。

白天,四位护工阿姨很忙,忙着打扫卫生,忙着给孩子们洗衣服,忙着补丁打补丁,还要帮食堂的王伯伯做几十个孩子的饭。白天,除了到年纪上学的大孩子,其他孩子都挤在这间屋子里,听老院长讲故事,跟老院长学怎们带年纪更小的孩子。

一切都那么熟悉,熟悉的如同再一次回到家一样。芽儿把行医箱打开,把脉枕放到桌子上,准备接诊被护工刘阿姨领过来的第一个孩子。却不想,刚才在护工阿姨手里还满脸好奇打量的小姑娘一到俩人跟前却哇的一声抽泣起来,吓得赵卫红抓耳挠腮不知道该怎么哄。

“哎呦,小妹妹,别哭,别哭!阿姨不是给小朋友打针吃药的坏人,咱们就让这位漂亮的阿姨摸一摸好不好!不打针,不吃苦苦的药!……”哄孩子赵卫红不在行,急的自个差点都要掉眼泪了。

四岁多大的小姑娘原本小脸黑瘦蜡,唯有一双眼睛黝黑,灵动有神,此刻却哭的两眼泪汪汪,连鼻尖都被小手揉的通红,护工阿姨一时没找到手绢,小脸上抹满了鼻涕。

“哎,小晨胆子很大,平时不怎么爱哭啊!”护工阿姨怕俩小医生不耐烦跟着解释。

啊?赵卫红更头大,有问题找萱瑾,“萱瑾,”你家弟弟多,你来哄一哄!后面那句没说,两手嗖的一下子扯到芽儿脸皮上,“原来小朋友都是被你吓哭的啊!板着脸干什么,你倒是笑一笑啊!”

赵卫红还是第一次见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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