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从人群中闪过，他每走一步，地上便浮现出一圈诡异咒文，但凡是触碰到这咒文之人，皆浑身酥软而倒。
暮洛看的真切，清天侧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这道人微微一笑，道：“我发现了你与那白衣剑子的打算，可这个洞穴你们是怎么寻到的，也在算计之中么？”
暮洛苦笑，侧身闪过那大蛇的追击，显得很无奈：“若是能想到，就干脆把所有人坑进来了，结果玄鬼宗的几位都没看见。”
“这未必不是好事。”
清天侧目光闪烁，他似乎看出了一些什么，并不曾言明。
暮洛微微点头，他早在与李中缘厮混的时候，便学到了一两手奇门的测算之术，如今落入洞穴，也在情理之中。
大蛇咆哮，血盆大口内喷出剧毒的绿色气体，一些修士躲闪不及，瞬间化为一摊浓血，并非他们太弱，而是这异兽实在强大。
“已成了气候，看它背上褪下的皮，甚至连尾巴都有了化龙姿态，这显然远胜行者境的修士。”
清天侧躲在最后方，暮洛尝试那一拳杀人的姿态，却被这大蛇感受到了威胁，几次横扫将他打断，两人趁乱逃走，不曾想身后一批行者也跟着而来。
“我们愿意跟随云中剑宗征战玄鬼，还望剑子阁下出手相助。”
婆娑台上，白衣剑子的那一剑已说明了很多，大战终究还是两大宗门之间的内斗，若是凭借着他们自己，将很难在战场中活下来。
并且，若是能跟随暮洛踏入云中剑宗，未来的成就未必很低。
至少在不能进入八部浮屠塔的前提之下，这已是最好的选择了。
暮洛斩钉截铁的摇了摇头，道：“不行。”
“这！”
“云中剑宗只接受强者，想要踏入云端，还请各位从此处活下来！”
暮洛一声惊喝，好似提点一般。
黑夜深处，隐约有一道身影走出，并非人族，背生双翼，露出血色的獠牙，这是一张拥有着青黑面庞的人形生灵。
一位修士战战兢兢，道：“半妖！”
的确是半妖，再次看见这种强大的生灵，比起当初，暮洛倒是少了一丝争强好胜，他与清天侧一路远去，并没有丝毫留恋。
“那妖物出现的时候，剑子阁下似乎想到了什么。”
清天侧捕捉到了暮洛眼角的光泽，只是并不理会，在黑夜中亡命狂奔，很快便将那群修士甩到了身后。
凄惨的嚎叫之声不断传来，令人毛骨悚然。
那头半妖十分强大，比起当初暮洛所遇见的那一只更是厉害了无数倍，如今的暮洛却不愿意在与这等邪物交手，他心有余悸，在黑暗中喘气。
“其实比起妖魔之类的凶兽，方才那群修士才真的可怕，一个个隐忍到了最后。”
暮洛按住腰间的四季歌，这四剑是引发一切贪婪的源头，暮洛不敢想象，从一开始那群人便等待着自己。
“能在西方苦熬几十年的都不是一般角色，有这份胆识与心思的也理所当然。”
清天侧微微一笑，道：“此地很奇怪，我也算不出究竟来自何方，又通向哪里。”
这位道人取出一方罗盘，罗盘上的指针不断旋转，却始终难以停顿下来，这是很奇怪的情况，很多年不曾发生了。
清天侧蹙眉之际，暮洛却低声道：“道友不如就此与我分开，你我各有机缘，不必要同行一路。”
清天侧一愣，道：“何出此言？”
“直觉。”
滴水之声清晰可闻，暮洛悄然迈步，远离了清天侧，他的身影在黑夜中渐行渐远，清天侧捏着手中的罗盘，竟是没有跟上去。
“虽然说是直觉，可剑子阁下却与我测算的结果一般模样，这究竟是运气还是真本事，以后自然知晓。”
清天侧与暮洛的脚步相反，他朝着黑暗的另外一个方向走去，那是唯一的生门。
黑夜无穷无尽，可这并非是真正的黑夜，四周一片漆黑之色，这是一片十分隔绝的空间，有水滴顺着天成的乳石落下，在寂静之中显得颇为悦耳。
这一路走来，暮洛看见了不止一位修士，他们都被十九剑子的那一剑所惊住，猝不及防之下落入这天坑之内。
“每个人心中都有绝望，尤其是看不见出路的时候。”
这一路走来，暮洛看见了很多面容憔悴的行者，其中一些人已在这天坑之内度过了很长的时光，依旧难以走出去，如今已有了绝望之色。
“你是十九剑子，快带我出去，我要离开此地！”
一位行者双眸燃起火焰，他看见了暮洛的面容，伸手一抓，身躯却在半路上渐渐颓废，无形之间，这位行者化为一片飞灰，消散在黑暗深处。
他的肌肤白骨皆化为尘埃，一身修为甚至不曾动用分毫，便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所吞噬。
暮洛头皮发麻，暗中好似有无形的目光凝视着他，将他也当成了猎物。
……
“此地很不简单，与你同门的弟子会死掉。”
婆娑台已彻底粉碎，废墟瓦砾之上，一团黑色身影阴沉低语，他身躯被黑雾笼罩，胸口之处溢出丝丝鲜血，他被一剑洞穿，虽然不曾死去，但气息已没有了当初的强大。
黑白无常战战兢兢，这两大北方鬼族种的高手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等人物，区区一剑便将鬼王险些斩杀，这若是在北方，一定算是最顶尖的青年修士才有的实力。
白衣剑子一扫，将目光落到黑白无常身上，蹙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