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电视的晚会高潮的声音不时传来,司徒惠玲赶紧拉过被子,把自己的头紧紧地包在被子里面,然后她再也不想抑制自己了,任由泪水和哭声不断地往外飙。长久以来,积压在肚子中那些酸的、苦的、辣的、涩的等等等等,都在这个时候开始活跃起来了,它们在司徒惠玲思绪的牵引下,顺流而上,沿着哭声和泪痕,不能自抑地往外流。
司徒惠玲想的越多,哭的越伤心;哭的越伤心,想的事情就越多。自己以前所有的不快都在这个时候统统被伤心的思绪盘根带起,那些思绪就像电影里快进的镜头一样,自己没办法看得清楚,但是它确实出现过,她甚至抓不住任何一个完整的镜头,最后只要任由这些镜头一股脑地奔腾而出。
司徒惠玲感觉到自己全身都麻木了,她脑海当中只有自己、以及自己满腹的苦水了。她终于再也没有什么顾及了,把自己的世界全部融入到了哭声和泪水之中了,她想把自己肚子里所有的苦水都倒出去,就在这个新年的前夕。
不知道过了多久,司徒惠玲感觉到有人隔着被子抱住了她,她知道这是自己的老公,但是她仍旧不能抑制住自己那的伤心的太平洋,然而忽然间她又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她感觉在老公的拥抱之下,自己的心慢慢地变得温暖了,她感觉自己的心慢慢地变得平静了,她想享受这种拥抱。
司徒惠玲稍稍平静了下来,她掀开被子,把头露了出来,看到沈志鑫的第一眼,她一下子怔住了,自己的老公也满脸泪水。
“老婆你不要伤心……”沈志鑫说着哽咽了。
司徒惠玲本想倒在沈志鑫怀中好好地哭一场的,但是看到了沈志鑫满是泪水的脸之后,她怔住了,顿了一会,她轻轻地推开沈志鑫:“我没事的,哭了一会,现在好多了。”
“那就好,一切都会重新开始的。”沈志鑫定了定神安慰道。
“知道了,我没事的。”司徒惠玲挤出了一丝笑,然后又像想起什么来着的,忽然间问:“老公,现在几点了啊?”
“十一点左右了吧!”沈志鑫思考了下说。
“那你忙你的去吧!”司徒惠玲一下子推开了沈志鑫,“我没事的,你让我再静一下吧!”
沈志鑫见状,只好走了出去,出门的时候又悄悄地帮司徒惠玲带好了门。
沈志鑫走后,司徒惠玲躺了下来,她要把自己心中的苦全部发泄出来,在新年前的一个小时之内,让哭声和泪水冲洗干净内心的一切愤懑和不快,然后再以一个崭新的面孔迎接新年的第一天。
司徒惠玲感到了自己内心的苦水仍旧没有完全倒出,然后她就开始想,想着一切不开心的事情,好让自己哭出来。然而让她无可奈何的是,尽管自己感觉到刚才的宣泄仍旧意犹未尽,但是现在,她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没有办法让自己挤出来一滴眼泪。她又把自己之前的不快尽可能地在思绪中罗列出来,然后找到最痛点,很多痛点在刚才就像引线一样,稍微触及就让自己伤心泪奔,但是现在,她感觉到自己对这些痛点免疫了,怎么也不可能触及自己打开自己内心深处闸门的那根引线。
司徒惠玲躺了许久,想尽了一切办法,仍旧挤不出一滴眼泪,她有些失望了。就在这时,她想到了自己的老公,想到了老公刚才为自己流泪的老公,那样子傻到可爱,想到这里,司徒惠玲的心一下子开朗了,她明显感到自己的心在笑,自己的脸也在笑。
算了,哭不出来就算了,让自己心里面留点东西也好,顺其自然吧!司徒惠玲这样想着,内心终于豁达了,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自己的卧室还是乱七八糟的,于是赶紧起床整理房间了。
电视上晚会的节目不时高潮迭起,然而沈志鑫的心却是一汪清水,一点波浪都没有激荡起过。他呆呆地望着电视机,司徒惠玲满脸泪水的样子不时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每出现一次,他的心就疼一次,这些来自他内心深处自发的感觉让他明白:老婆的泪水是他内心深处最大的痛点,是他不尽职的象征,触及这个痛点就会让他感到屈辱和自责,毫无尊严。
他想到了他们在大学时代开心的时刻,想到了他们相恋时候的种种鱼水之欢,如果不是自己太大意,让激情冲昏了头脑,没有做好预防措施,让尚读大学的司徒惠玲怀了孕,如果不是她为了自己草草地流了产,如果……沈志鑫感到如果太多了,要是没有那么多如果,现在也不会为了把根留下而殚精竭虑了。
要是当初有一个雨帽就好了。沈志鑫又假想了一下,然而自己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假想,事情都发生了,不该再有什么假想的。现在已经不能再假想以前的事情了,他只有下定决心,好好地帮自己老婆分忧了,但是他觉着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帮她分忧。
除了一声长长的叹息,沈志鑫也只能把头扬放在沙发靠背上发呆了。
“老公你在想什么呢?”
老婆的声音,沈志鑫听完之后赶忙睁开眼睛,自己的老婆满脸笑容走了过来。
“没,没什么。”看着开心的老婆,沈志鑫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地说。
“你买了什么年货啊?”司徒惠玲问道,“把吃的喝的拿出来啊!咱们庆祝一下。”
“好啊!”沈志鑫一听回过神来,他很快变得开心了,赶紧去捡了几盘水果点心端过来。
“没有喝的啊?”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