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走到大门口,轻轻一推,然后门就塌了。

“……”

也是,这山庄立了七八百年,烂成这个水平也还算可以。

相易穿过门后这几株树,再走过三个庭院,才达到目的,找到了他要的那口井。

这口井,三尺宽三尺长,唯一不寻常的地方便是上面贴了七十八道朱砂墨符,密密麻麻层层叠叠,一道盖着一道,火光扑朔下竟似无数黑影盘旋,几百年光阴,这些符咒虽不复新,但威力未减,可见其当年下笔者灵力之精粹。

但凡是搞这么大阵仗封印的,不是大奸就是大恶,这里面的货也不例外,两样都占了个齐全。

都说祸害遗千年,希望这祸害可争点气,千万别已经化成灰了。

相易伸手将七十八朱砂墨符一一揭开,待到只剩最后一张横贯全井的长符时,一阵妖风乍起,吹起灰尘万丈,他眉目一凛,一口气将最后一张揭开。

霎时,阴风入骨,寒霜扑面,相易沉沉地盯着这口黝黑的深井,半晌——

没点动静。

他左瞅右瞅了一会儿,摸了摸下巴,心里一阵失落,不会真化成灰了吧?

火光在这时忽地灭了,霎时眼前一片漆黑,有什么东西缓缓抓住了他的肩膀。

相易猛然一颤,回头望去,朦胧月色,树影婆娑,转头瞬间,便见一张惨白的孩童脸悄无声息地靠在他的肩膀上看他。

这孩子的瞳仁没有眼白,不生鼻耳,不肖人类,目光浸满黑漆阴翳,阴仄仄的,两人四目相对,不过三寸呼息之间。

“你在找我吗,哈哈。”

七八岁孩童的嗓音本来就尖锐,这两声笑回荡在幽幽夜色深院,不待细听便觉毛骨悚然。

他开口恶毒,黑黢黢的瞳眸兀地流下两行汩汩的猩红血泪。

“阿鼻地狱,诸天恶鬼,死门已开,你已在劫难——你、你干嘛?喂你别乱摸啊你离我远点你别碰我!”

“不是,你哪那么多废话,”相易啪得往这个小鬼头上打了两记,手在他的衣服边上下摸索起来,“黄泉引路蝶呢,给我交出来。”

……还能不能尊重一下他这个恶鬼了?!

黄泉引路蝶是他至宝,这人从哪儿窜出来的出口如此狂妄,不对,七百来年,谁还知道黄泉引路蝶在他身上?

七婴气得咬牙切齿,脸色怒白转绿,“你做梦!”

相易懒得和他浪费时间,简单粗暴,“不交弄死你了啊。”

“我就算死我也不给你……不对我本来就已经死了,日!相折棠,我听出来了是你这王八羔子,你怎么还没死?”

相易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再不交我真动手了啊。”

“方圆八百里都知道我七婴是个有气节的鬼,老子就算把黄泉引路蝶吃了也不会——”

忽起一道凌厉掌风,云浪翻滚,千钧之力,呼啸扑面。

“……在井底的小匣子里我这就帮你去拿!”

相易停住,手掌下面的小鬼头吓得哭花了脸,红红白白一道一道的,渗人之余看着还有点小可怜。

“你厚颜无耻卑鄙下流连我一个小孩儿都欺负呜……”

相易不仅不为所动,反而踢了他一脚,“快。”

七婴边哭边往井里钻边控诉。

“王八蛋你不是人你虐童!”

相易言之凿凿,“虐鬼不算虐童。”

七婴憋屈地咬着嘴唇,他是真不敢惹他,七百年前相折棠把他封进去的时候就干不过他了,更别提七百年后这厮已经成了人精,方才他还犹想一试,结果却是一掌就教他做人。

在那等掌风之下莫说反抗,上天入地都逃不了。

日,当年和他还是五五开的,现在这厮怎么厉害成这样了!

他腹诽着,将一个灰色木盒递给相易,然后嗖得一下溜到了井后面,只露出那对黑黢黢的眸子。

“好了好了你快走吧,真烦人,鬼都惹不起你。”

相易捡起那根枝条重捻了一簇火光,打开盒子瞅了一眼又飞快地合上。

黄泉引路蝶到手,还差两样东西。

七婴只敢缩在后面小声骂他,“相折棠,你怎么跟个活王八似的还不死?”

“再哔哔一句,”相易语调放温柔了些许,“我把你打成王八。”

嚯,真他娘的凶。

七婴翻了个白眼,正想着接下来该怎么从这个丧尽天良的王八蛋手里逃出生天,抬头一看这人竟然已经走了。

七婴震惊,“等等,你不关我了?”

相易朝他挥了挥手,“你太弱了。”

言下之意那就是已经没必要关着他。

七婴震惊得无与伦比,日,他当年怎么说也是为祸一方的鬼王童子,如今竟然被堂而皇之地看不起了?

“你给老子回来,来来来我们再一决雌雄!”

相易扭头看了一眼这上窜下跳的怂货,难得见找死找得这么勤快的,神情都有些迷茫了,“你是不是有病?”

七婴见他真回头了,果然又怂了,把小胳膊小腿都悉数藏好不说,还要再往后靠靠,“算了算了,你还是走吧走吧,我我下次再来找——喂你!”

来不及阻止,只见这人竟然又捻了一簇火光,随手往旁边的墙角扔去,却见“刷”得一下,火花似纵横油海,猛然地窜天起,妖艳明亮得如六月烈阳,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已经穷凶极恶地卷上了整座垂垂暮已的山庄。

最惊异的是这火浪似有灵魂,直直地穿过了古树枯草,恍若透明,只一心一意地和这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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