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律死了,就死在了自家的书房里。等下人过来书房请老爷用晚饭的时候,才发现老爷胸口上破了一个大洞,早就毙命多时了。司马律家里的规矩很大,他的书房是任何下人都不能进入的,就是他的夫人都很少接近这里。若不是那个下人叫了半天都不见老爷回应,又闻到书房里飘出一股子血腥味道冲进去查看,司马律的死还没有人知道呢。
太原府的人第一时间就赶到了,随后刑部的人也赶来了。现场勘查得出结论,是有人入室行凶的。仵作验尸,致命伤是胸口上贯穿前后的一刀。从伤口上来看,行凶的人必然是身材强壮之人,否则不会有这么大的力量将一柄厚重的刀穿破司马律的身体。
司马律的夫人哭的死去活来,几次昏厥。下人们慌作了一团,整个府里都笼罩在了一层阴霾当中。
刑部尚书被刺,这案子算是北汉国建国以来最大的一宗刑事案子了。整个北汉的刑事部门都运作了起来,包括太原府,八门巡查司,刑部,大理寺的人将这条街都站满了。这案子太大,刑部尚书被刺,刑部侍郎现在赋闲在家,刑部里没有一个主事的人,几个刑部管事的人不敢耽搁,直接报到了军机处。
按理说,军机处是不管刑事的,但是这案子太大谁也做不来主,所以只能请军机处的大人们做主了。
此时,孝帝已经醒了过来,李东昌和几个太医守在一边,老丞相卢森就在床边的一张小凳子上坐着。
孝帝还是很虚弱,脸色很苍白。他刚刚喝了一小碗粥,精神略微好了些。见卢森欲言又止的样子,孝帝知道他必然是有事要说,却担心自己的身体而不好开口。对于这个老宰相,孝帝是了解的。这个人除了有些迂腐之外,做事尽心竭力是忠臣的表率。
“爱卿,有什么事就说。”
他淡淡的笑了笑说道。
卢森转头看了一眼几个太医和李东昌,李东昌不好说什么,几个太医商议了一下对卢森说道:“陛下龙体虚弱,不能多说话,宰相大人请您尽量简短些。”
李东昌叹了口气说道:“草民需要配几味药物,要回药房去找找,先行告退。”
孝帝微笑着点了点头,卢森起身说道:“卢森代陛下多谢先生。”他将李东昌送到门口,李东昌转身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径直走了。他出了宫门之后,并没有回自己的药堂而是直接去了忠亲王府,可惜的是忠亲王已经到城外京畿大营去了。
卢森回到龙榻前,整理了一下措辞,随即缓慢的开口道:“陛下……刑部尚书,司马律……在家中被刺身亡了。”
孝帝眼神猛的一凛,神情也为之一窒。
过了片刻,他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按照国礼安葬了,追封司马律为一等公正伯爵,他的夫人加一品诰命,朕记得司马律的儿子还小,是叫司马俊德?先加骠骑校尉,入东宫为太子伴读。严令太原府配合刑部稽查凶手,不得懈怠!”
卢森恭敬的俯下身子说道:“老臣记得了,这就去办。”
说完,卢森就要站起来退出去,孝帝伸手拉住他问道:“老九……忠亲王刘凌现在哪里?”
卢森道:“回陛下,忠亲王上午的时候到兵部征召了京畿大营军马一万,禁军兵马六千,还有守备军一万四千人在京畿大营的驻地集结,此时应该在京畿大营点兵。”
卢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将刘凌也遇刺的事情告诉孝帝。
孝帝点了点头,似乎是疲劳了,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等忠亲王从京畿大营回来,让他进宫来见朕。”
卢森应了一声,躬身退了出去。等他走后,孝帝摆了摆手说道:“你们也都下去,朕想睡一会儿。”
几个太医不敢违逆,都退到寝宫外面守着,只是谁都不敢再走远一步,几个人在廊子里议论如何用药。他们几个人出去后不久,一道黑色的人影骤然从房顶上落了下来。这人轻功极好,落地无声。
黑衣人直接跪倒在地,抬头看了孝帝一眼,眼神中都是真挚的关心,只是很快,他自己就将这种眼神掩藏了起来,再次恢复了平静。
“陛下……您……”
孝帝轻轻笑了笑说道:“朕无碍,放心,只是一时被南方糜烂的局面气的,休息几日便好。朗青,朕让你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麒麟卫指挥使朗青说道:“陛下,龙庭卫的事现在还没查出什么,但是有一件事却十分的蹊跷。”
他顿了一下说道:“今天下午的时候,忠亲王刘凌带兵到京畿大营的半路上,被人行刺了!”
孝帝猛的坐了起来,脸上顿时出现了一层汗水。他身子极虚弱,此时却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体不能激动,他脸上都是惊讶和怒火,刚要说话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他用袖子掩住嘴角,一抹血迹被他不露痕迹的擦去,随即将手藏在身后。
朗青跪前一步说道:“陛下放心,忠亲王身边好像请了两个绝顶高手保护。那些刺客死伤了六七人,有一人脱逃。微臣的人远远的追着,见那人带伤进了……刑部尚书司马律的府里。可是蹊跷的是,一直不曾见到那人出来。微臣之前就派人进入司马律府里充当下人,他见事情不对冲进去的时候,司马律已经身死了。可是那个刺客,却如凭空消失了一般。”
他想了想说道:“司马律府里定有密道,陛下,是否需要详查?”
孝帝听说刘凌没事,心中稍安。他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