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迟听了重章的话,说话间满满的自责和歉意,谢景迟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最坏的结果没有出现,谢景迟扶起了跪在地上的重章说道:“不怪你,毕竟你一个人,他们那么多人,而我也没有出什么事,只是之后就不得不防了,这样的事能出一次两次,就一定会有第三次第四次——以后你和叠彩你们两个,不如在我屋子里打地铺吧。”
“这——”重章更是惊恐,与谢景迟住在一间屋子里,被王爷知道,非剥了自己的皮不可!
“你放心,我会亲自跟姬无涯说这事的,他也会理解的,毕竟还是小命更重要,生死面前,其它的都不值一提。何况我们又不是睡一张床,我睡得时候把帐子放下来就好,我也相信你们不会有逾矩的行为的,你们跟了他那么多年,他也知道你们是什么样的人。”谢景迟笑着看了看重章,“对了,你们肯定有直接联系他的方法吧,我给他写个纸条,你帮我递过去就行,飞鸽传书之类的。”
重章还是在犹豫,谢景迟拍了拍他的肩膀,坚定地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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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无涯刚刚解散了官兵,让他们自由休息,这几天来,救出了三十余名被压在废墟中的灾民,也大都安顿好了。城中的受伤群众多数得到救治,也有编排的六个队伍,带着物资和药草赶往其余的城池去了。
裴玉身亡的消息,姬无涯已经收到,饶是稍稍有些烦心,却也没有耽误正经事。只是不得不在闲暇时间,重新寻求对策,但唯一的对策,似乎就是找裕王要解药了。
就在这时,姬无涯又收到了一封传书,字条上丑的难以直视的字迹,让姬无涯愣了片刻,才想明白,这是谢景迟的笔迹,和先前在安州时见她写的“一塌糊涂”相似度十分的高。姬无涯无奈地摇头笑了笑,诗书才情忘得一干二净,一笔好字如今“一塌糊涂”,时常语出惊人,如今又在建筑规划之上颇露天分,若是不知她的真实身份,如何能将她和谢家千金联系起来?
若是说不怀疑她,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喜欢的从来都不是那个拥有着无比才名的谢家千金谢晚娘,而是去安州途中那个虽然有些古怪却十分灵动活泼的谢景迟,因而身份如何,才情如何,都不重要。
姬无涯仔细看了字条上所述,眉头略略一蹙,眸光晦暗让人无法分辨其中情绪。
随后,姬无涯找了个官兵说道:“烦劳你往郡守府跑一趟,告知本王的随侍重章或者叠彩,说事情本王知道了,可准。让他们小心行事,毕竟是天灾期间,危机四伏,多加留心。”
官兵笑着弯腰行礼道:“王爷放心,小的保证完成任务。王爷为了辽西百姓如此操劳,连王爷的属下也是不顾自身安危,就这样一件传话的小事,小的肯定不会让王爷失望的。”
姬无涯微笑颔道:“麻烦了。”
那名官兵离去之后,姬无涯回到房中,写了个纸条重新绑在鸽子腿上,将鸽子放开之后,那鸽子扑棱着翅膀飞了出去。
姬无涯看着飞远的鸽子,心中闪过一丝阴霾。红月镇平日里能逃过劫数,如今特殊时期,又怎能幸免。裕王此举,分明就是不安好心,修改图纸,也是铁了心要带谢景迟一同前往红月镇。身份既然已经暴露,就没有必要遮掩了,应当将话说明白了,然后把人带到自己身边,才是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