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康公主无奈地看了一眼十三公主道:“阿懮就不怕你三哥怪罪你出了这样的主意?”
晋王扬声道:“怪罪什么,十三妹说的对,就得灌得三哥醉得走不出永寿宫的大门!”
贤贵妃看着这些小辈们一言一语,出声道:“你们就寻思着怎么捉弄兄弟了,今儿才诊出他嫡妻有喜了,正是高兴的时候,自然是要喝些酒开心开心,只是你们可不要过分了,不然晚娘那孩子,沉着身子,谁照顾呢?”
南宫颂笑着说:“贤娘娘这是心疼儿媳了,贤娘娘也是怀过孩子的,自然知道怀孩子时的不容易,你们就快别折腾裕王了,折腾他,不就等于折腾三弟妹了。”
文秋兰附和道:“是啊,怀孩子的时候最是不容易了,我今日瞧着三弟妹总是魂不守舍,还以为有什么心事,原来是怀了孩子,怀孩子的人呐,最容易倦怠了,只是他们先前许是不大在意,到今儿个才知道。瞧瞧这桌上,又是冷酒,又是凉菜冷果,弟妹方才定是吃了这些,才会身体不适。”
皇帝看着小辈们交谈,心中喜悦,原不想打断,听了文秋兰这样一说,才开口道:“来人,快些把裕王桌上的酒菜都换一换,换些滋补温润,适合如今的裕王妃吃的的。”
一群人聊得欢喜,姬无涯却是在位子上坐着,出了神。
先前裕王抱着谢景迟离开的时候,他很想跟着上前,第一时间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可是身份不允许他这样做,只能等着传信的宫人回来,宫人跑进来的时候,他一颗心都吊了起来,全神贯注生怕听错了什么。
可是入耳的是她有孕的消息。
本该是喜事,他却是无比的失落,裕王从自己府上带走她已经一个多月了,他们本就是福气,有孩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本就是自己不该对谢景迟生了情意,如今她有喜,自己应当为她开心。
然而却怎样也开心不起来。殿中的兄弟姐妹,或真心,或假意,都在为裕王妃有喜的事开心着,只有自己一人,独自饮下了苦涩的酒。
雍王却是早就知道一般,没有什么动作,先前他在道中遇到谢景迟,和她争执的时候,便是探出了她的脉象,确实是喜脉,无论是谁来诊,都一样。
这在雍王看来,确实是好事,意味着姬无涯再也不会去因为她而如何难过了。自从姬无涯从安州回来,就变得大不一样,而这转变的源头,就是谢景迟。
等到姬无涯彻底断了念想,放下了谢景迟这个人,娶了妻子,一切就还会如同往常一般。
碧回先是惊讶,而后有些开心地低语道:“真的么……这真是太好了……姑娘有喜了,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姬无涯听到后苦笑着说:“女孩好一点,最好像她的母亲。”
雍王转头看了过去道:“六哥,你也听到了,三嫂有喜了。”
姬无涯道:“听到了。”
柳太医带着医药箱子,步履轻浮地走到了殿中,在殿前跪下向皇帝道:“禀皇上,老臣已为裕王妃诊过脉,裕王妃已怀有一个多月的身孕,腹痛是因吃了些许凉性的食物引起的,目前已无大碍,老臣列了些温润滋养胎儿的膳食,已经交给了裕王。裕王妃的脉象很稳,只要日常小心着些,定会无事的。”
皇帝听了柳太医的回报之后,笑着颔道:“做的好啊,看赏。”
柳太医叩道:“谢皇上。”
贤贵妃笑着说:“既然无碍了,那就让人去把裕王和裕王妃请回来吧,这宴席还未结束,他们提早退场总是不太好的。”
皇帝垂询道:“柳太医,裕王妃可还能来赴宴?”
柳太医斟酌了一下道:“可以,只是要注意饮食,生冷酒品是万不可再用了。”
皇帝道:“既然如此,那就把裕王和裕王妃请回来吧,也让大家沾沾喜气。”
宫人得了令,往后殿卧室去了,柳太医领了赏赐也退了开,却不敢离去,只在永寿宫一处偏殿待着,以防再有什么突情况。
见柳太医离开,姬无涯起身道:“父皇,儿臣方才为三哥高兴,多饮了两杯,现下有些头晕,想出去走一走,散散酒气,再回来赴宴。”
雍王和宸妃顿时有些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皇帝道:“既是如此,你便去吧,早些回来,莫要耽误了。”
姬无涯行礼告退,带着碧回出了永寿宫正殿,问了宫人之后,直接去寻柳太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