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斌一听就知道要遭,但是当着曾书记和贾山的面,显然不能提醒胡老板,只能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好不容易熬到正经事情做完,又被曾书记和贾山拉着去吃饭,吃完饭还要唱歌,唱完歌已经是半夜三点多了。
黄文斌被灌得一塌糊涂,头痛欲裂,回到家,还强撑着给胡老板打电话,可是没人听。于是留了短信,生怕被监控,都不敢说的太明白,“有很重要的合作事项想和你商量一下,关系到好几千万的利润,请尽快联络。”
发完以后黄文斌又等了好一会儿,实在受不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第二天蹦起来一看,胡老板打过电话来,可黄文斌睡得太沉了,居然没有听见。居然出了这种纰漏……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个人的力量还是太小了。
他又打电话过去,还是没人听,只得四处打听胡老板究竟在哪里。又过了半天,总算是打听出来胡老板在龙泉阁吃饭,立即开车过去,扑了个空,胡老板已经吃完饭离开了。这一段时间里面黄文斌还在不停的打电话,可是始终打不通。
算了,找不到胡老板,找他的父亲那也是一样,相信听到黄文斌的分析,应该会明白股份落在曾书记手里的坏处。胡老板的父亲很出名,可已经退休很久了,黄文斌花了好几个小时才弄到电话,可是打过去还是没人听,亲自上去找吧,又找不到人。
于是黄文斌又去找丁六根,谁知道正好有个国外的大客户来查厂,这客户每年好几亿的订单,这次来的还是新接任的亚洲区总经理,丁六根要亲自作陪。丁诗诗倒是很闲,却没多少城建三局这边的关系。
没法子了,黄文斌只好去找侯市长。侯市长兵多将广位置高,想来应该会有办法。可是打电话一问,侯市长去中央开会了,没开完会之前都不能接电话,有什么事情先告诉他的秘书,由秘书转达。
黄文斌今天要说这事,本来就比较隐秘,里面颇多推测之词。和侯市长亲自说,那也就算了。要先告诉侯市长的秘书,秘书再告诉侯市长,本来就表达不清,很容易让侯市长误会,而且还有可能泄密。
黄文斌只好留言说有紧急事务,让侯市长开完会就打电话过来。不过黄文斌自己也知道,他根本就配不到这个优先权。他只是一个商人而已,还不是什么大商人。果然,黄文斌等了一整天,还是没有等到侯市长的回音。
这就是所谓的人微言轻啊,明明有这么重要的事情,却根本找不到合适的人商量……不过话说回来,连黄文斌都看得到这个危险,城建三局一群在官场生意场混了几十年的老油条,不可能看不到,肯定早就有了应对的方案。黄文斌这么着急的上蹿下跳,被胡老板看着,说不定就好像看猴戏一般。
于是黄文斌就去好好的吃了一顿,然后洗澡睡觉,这一段时间他到处忙碌,还以为自己会睡很久,谁知道只睡了两个多小时就醒了,还心情烦闷,总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同时很不好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一样。
然后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一看正式胡老板打来的,“喂?胡老板吗?我找你找的好辛苦。”要不要把事情说出来呢,或者说应该怎么说出来呢?煞有其事的提醒胡老板,似乎显得智商余额不足啊。
&老板。”胡老板的声音很是沙哑,还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怎么了?”黄文斌问。
&什么。”胡老板有气无力地说,“你来我们公司一下吧,就是上次你来过这儿。”
&竟怎么了?”黄文斌觉得不对劲,“发生了什么事情?”
&什么事,有事也是好事。”胡老板苦笑了一下,“对黄老板来说,还真是好事。曾书记说了,你和我们公司签订的合同,不用取消了。你那个小区的设计和施工,还是由我们城建三局来负责。”
胡老板这么一说,黄文斌就明白了。事情居然还是发生了,居然真的这么发生。“你们……你们怎么会让他得手呢?”黄文斌忍不住问。
&谁知道曾书记会出这一手,本来以为他拿到我们公司1。25的股份,已经是赚够了。谁知道那帮家伙,如此的怕是,被曾书记抓去检察院威胁几下,就什么都答应了。而且我们公司这么多人,还有好几百的退休员工,在政府看来,是人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的火药桶,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多年前就让我们转制。”胡老板十分委屈
多年前是多年前,现在是现在。多年前搞建筑只能赚点辛苦钱,现在和房地产相关的产业,可全都发大财了。别说搞建筑,就是搞装修的,卖家具家电的,都赚得肥死。养几百个退休员工很是轻松。
再说曾书记还可以把这些退休员工卖给光明区的社保,既可以从城建三局抽掉一大笔钱,又能得到退休员工的感激——私人公司的信誉,始终是没有政府的好。谁要是敢反对,几百个退休员工的唾液都把他给淹死了。所以这些退休员工对曾书记来说,非但不是负担,反而是资产。胡老板这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胡老板这种人,有些事情灯下黑,看得还没有黄文斌这种局外人清楚。城建三局是一个数十年的老公司,一直都是他们这帮人的庇护所,没有被人打过主意,这些人就以为城建三局就是为他们升官发财而存在的。
不过现在说这些话也没用,黄文斌摇了摇头,反正也跑步了,“我现在就过去。”
&的,我在这边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