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返面色凝重,一步一步向山顶走去。++++很多人跟了上去,剩下的人犹豫了一会儿,也跟着上去,反正围观一下又不会吃亏。上到山顶,只见高高的围墙大门紧锁,里面也没有什么响声,应该是已经停工了。严返上去使劲敲门,好一会儿大门才打开,上次见过的民工头子走了出来,满脸不耐烦的说:“又是你!想干什么?再捣乱,我就报警了!”
“你们建了九层琉璃塔,大错已成,现在还不回头?”严返喝问。
“回你个死人头!我们老板在自己土地上建塔,关你屁事!”民工头子说。
“自己土地?不见得吧,你们省城张家只是租了这片地!”严返冷笑着说。
“你……你怎么知道?”民工头子大惊失色,随即镇定下来,“我老板的确是省城张家的人,这又怎么样?这块地是租是买,和你有什么关系?有本事你去报警啊,看看警察受不受理。占了你们的风水又怎么样,有这条罪名吗?你现在已经站在我们老板的土地上,再不走,小心我报警说你寻衅滋事!”
“你们张家遭受重创,生意失败,想要东山再起,这是人之常情,可又何必夺人气运呢?”严返苦口婆心的劝说,“遭遇挫折,正应广做善事积福以待将来,好事做多了,自有鬼神庇佑,东山再起之日不远。何必走歪门邪道建九层琉璃塔,那是伤天害理的事情,有伤天和。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你风水再好,运势再强,伤了命根,以后还是会衰落。”
“神经病,滚!”民工头子啪的一声关上铁门。
下面已经议论开了:“原来这个塔是张家建的!难怪难怪,张家原来多大的声势,神弓集团多厉害,结果被人赶了出来,成了丧家之犬。好容易筹钱买了原来神弓集团部分资产,成立了新神弓集团,又碰上外贸行业不好做,亏得一塌糊涂,难怪着急建塔。”
“张家这么做真是不地道,损人利己!”
“是啊,张家原来多厉害,现在这么衰落,肯定是因为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得太多。”
“这怎么能行呢,张家这么害人,还有没有天理了,有没有王法啊!”
“那我们能怎么办?去报警吗?警察才不会管风水的事呢。”
“我们这里这么多人,还怕他不成?大家一起冲进去,把这塔拆了。”
“拆塔!拆塔!”
“这么做是犯法的吧?”
“犯法又怎么着,警察还能把我们这儿好几百人一起抓了不成?这山上几千座坟,每一个坟后面都有几十上百人,这么好几万人都被张家吸收了气运,我就不信警察能抓这么多人。”
“始终是违法的啊,万一倒霉被抓了怎么办。”
“是啊,张家虽然衰落,也是亿万富翁,不是这么好对付的。”
“不说钱,张家本身还有好几百人。花钱请人的话,民工才五十块钱一天,要多少有多少,我们这些良民怎么打得过人家呢?人家身强力壮,又有钢筋板砖头盔,我们什么都没有,冲进去很容易吃亏的啊。”
“就是啊,再说了,我们把塔拆了,过几天他们又建起来怎么办?我们还能一遍一遍的拆?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九层的塔一两天功夫就建起来了,根本拆不胜拆。又不合法,又难打,很难办的啊。要是别人来挖我们的祖坟,很容易动员起家族成员来拼死抵抗,可是别人在自家土地上建塔,要动员起来可就困难多了。”
“不如还是大家再商量商量到底应该怎么办。”
“商量个屁,怎么商量?谁认识谁啊,光是召集起来开会就不知道要多久,更不要说组织起来出钱出力了。赶紧迁坟!迟了就来不及了,这几天我都有点头疼脑热,再不迁坟,恐怕就要得病了。”
“哪有这么多钱啊!公墓一个坟八千,十个可就八万了,我家三十多坟,岂不是要二十几万?有这么多钱干什么不好,用来迁坟不是太浪费了吗?”
“那究竟要怎么办?”
所谓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要是别人二话不说来铲坟,大家拼死抵抗没问题,互相串连,团结一心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有关系出关系。可是碰上这种事情,大家心思不齐,就没法子团结了。上百人围在一起热烈讨论,说了半天,什么结论都拿不出来。
“诸位!”严返终于开口了,人群也慢慢的安静下来,聆听这位大师说话,“九层琉璃塔已经建起来了,此地已成绝地,我还会想办法,但是能不能成功,还真不一定。就算成功了,也不能完全消除影响。大家能迁坟的还是赶紧迁坟,不能迁坟的……那也创造条件迁坟吧。”说着深深的叹一口气,唱到:“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一边唱歌一边走下山去。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接下来就传出各种各样的消息,祖坟在山上的人不断遭到各种灾祸,今天谁谁撞车了,明天谁谁家里遭了小偷,后天谁谁生了病。虽然很多流言最后都证明是假的,比如说撞车的其实是撞了单车,遭了小偷其实是那家人自己记错了放钱包的地方,至于生病,那只感冒而已。
不过谣言容易流传,辟谣可没这么容易。再说了,这么多人都说谁谁倒霉了,就算真假参半,哪知道也倒了一半的霉吧,再怎么说,霍家和罗乐的事情总不是假的。一遍一遍的流言洗刷过后,‘松山风水不好’这个观念已经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