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很有道理。”包书记点了点头,“这人选还真是要仔细斟酌。杨木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普通领导说话,他根本不听。就算只是吓唬他,也一定要找一个地位够高,说话够分量的人才行。”
黄文斌就知道这事有戏了,又把条件说一遍:“要是有什么耗费的话……”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反悔。”包书记把黄文斌认作自己人,说话也就放开了,“我有个老领导,现在已经退休了,不过他在位的时候,照顾杨木不少,而且他还是书法协会的会员,收藏古董,对文物古迹的事情最清楚了。让他出来做见证最好不过,真要压服杨木,大概是不行,但要说给压力,保证杨木吃不下睡不着。虽然老领导没能把杨木压回去,不过毕竟活动了一番,怎么也得请老领导写几幅字,给些润笔。”
“我这个……不知行价是多少?”黄文斌这是真不知道。
“这个我就不好说了,反正该知道的时候你会知道的。”包书记说,“价格不会很高的,毕竟我们求老领导办的事,他又没办成,不好意思要太多的。”其实就算黄文斌不给,老领导也不好说什么。
黄文斌也不纠结了,又问:“不知道老领导什么时候有空?”
“事不宜迟,我立即去问,这些天老领导应该没事,很快就能见面。”说着包书记拿出手机来,又掏出一本旧电话簿,翻到中间,凑上去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拨了电话,“喂?老领导,我是小包啊,有件事情要向您汇报,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空……好,好的,我会准时到。”
说完关了电话,对黄文斌说,“你运气好,老领导现在刚好有空,我们立即就去!”
“不吃完饭吗?”黄文斌问。
“还吃什么饭啊,等回来再吃。”包书记说,“正经事要紧。”
老领导家在城外一个高尔夫球场旁边,这高尔夫球场青山绿水,还有一个小湖,十分养眼,旁边坐落着几百栋别墅,老领导就在其中一间。包书记带着黄文斌登堂入室,见到了这个据说八十多岁快九十岁的老领导。
“小包啊。”老领导名字叫做张飞扬,精神旺盛,鹤发童颜,拿着一只手腕粗的毛笔,正在一张奇大无比的书桌上用奇大无比的宣纸写着奇大无比的大字,龙飞凤舞,黄文斌一个字都看不懂,“你看我这字怎么样?”
“好,好,写得好。”包书记连连称赞。
“哪里好?”张飞扬问。
“这个……好像那,那王羲之写的一样。”包书记说。
张飞扬哈哈大笑说:“小包啊,你也太文盲了,书法家就只知道一个王羲之是不是。王羲之写草书,但是不写狂草,我这是学的怀素。飞鸟出林,惊蛇入草,字字恐成龙,看得出来我写的什么吗?”
“额……”包书记看不出来,连忙向黄文斌使了个眼色。
可是黄文斌也看不出来,搜肚刮肠想要找个字形相近的,却怎么也想不出来,看着第一个字有点像张,难道写的是张飞扬自己的名字?可明明有四个字,难道是‘张飞扬书’?落款不可能这么大的吧,四个字张打头的成语有什么呢?张牙舞爪不是好词,张三李四当然更加不对,只好说,“我觉得是张灯结彩。”
张飞扬笑得比刚才还厉害,连连摇头,“你这小兄弟,这是飞黄腾达。”
“飞黄腾达?”黄文斌一愣,原来是飞字来的吗,他完全看不出来。
“这草书我们普通人真不行。”包书记凑趣说,“上回我到一家饭店去吃饭,看见包房里面有一幅字,凑过去一念,‘妇女之宝’,差点没把人笑死。我连忙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原来人家写的是‘宾至如归’。”
“你们啊,国学修养真是太差了,要多读书才行。”老领导说。
黄文斌心里不以为然,狂草这种东西,压根没有什么实用性啊,不认识就不认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说能写楷书,还可以用来题匾写对联,这狂草谁都看不懂,题匾写对联人家都看不懂,能有什么用。书法在晚清都衰落了,更不要说现在。“读书太少,和老领导没法子比。”晃我呢斌说。
“这位小兄弟就是黄文斌黄老板吧。”张飞扬说。
“就是我,也不敢称老板,就是做点小生意。”黄文斌
“上回一次就捐了二十多亿,你不叫老板谁叫老板呢。”张飞扬说,“黄老板能捐这么多钱,也算是有良心的,和那些为富不仁的家伙不一样。现在有好多人,有了点钱就得瑟,不把人放眼里。啊,这么火烧火燎来找我,是出了什么大事啊?”
“就是杨木那个为富不仁的家伙!”包书记说。
“杨木啊?”张飞扬顿时就囧了,“这可难办啊。”
“要不怎么能来找老领导呢。”包书记说。
“你找我我也难办啊!”张飞扬说,“杨木这家伙很难搞的。”
“以前老领导你对杨木多照顾啊,要不是老领导,杨木这家伙怎么能把他的粮食生意做大,可以说他发家全靠老领导。但是这家伙发家以后怎么对老领导的?翻脸不认人啊,上头来查,居然不是自己扛着,把责任推到老领导头上来。”包书记打起了感情牌,“真是翻了天,钱是他赚的,出了问题当然他来抗,怎么能让老领导来抗呢。”
张飞扬心里也是这么觉得的,不过嘴上还是说:“这家伙轻易不给人面子啊。”
“除了老领导,还有谁能担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