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耳边呼啸,斑斓的城市不能给予正在奔逃的二人任何一丝停留,无论是车辆的轰鸣还是绚烂的霓虹,在他们的眼中皆是阻碍自己性命的拦路虎。
虽然身后似乎并没有人在追赶,可二人依旧没有一丝一毫的侥幸。
金色的面具早已经被他们抛弃在了路上,显露在路人眼中的,是两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面容。
刺客本就应该是这样的,没有特点,不能突出,不能显眼,一击即中,遁入人群与常人无异。
而另一方面,一击不中之后失手的刺客,所要做的就是远遁千里,隐姓埋名。
但那不过是路边的说书人在无话可说之后所胡编的言语罢了,说是戏言,丝毫不为之过。
火蝉与玫瑰都是十四州排得上号的金面杀手,即便先前试图刺杀叶凤声失败了,即便他们都流露出了要逃跑的意思,甚至是已经逃离现场,但他们依旧没有放弃那枚魁灵珠,亦或者说,没有放弃今夜的目标。
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路人携带的背包里顺出一支口红,以此来掩饰自己因为失血而泛白的双唇,二人轻轻的搂抱在一起,像极了热恋中的情侣。
腻歪到了极致。
然后他们就看见了那个让他们神魂具颤的男人,也看见了他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可他们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拥吻,咬耳,活脱脱的就是即将迈入婚姻殿堂的如胶似漆。
然后,就在叶凤声与其擦肩而过的瞬间,破风声骤起,梅花镖与软剑同时炸开,杀意凌然。
在这种情况下,这两个杀手想的竟然不是逃命!而是在这人来人往的人潮里,再一次劫杀叶凤声!
一滴液体自天际落下,沾染在路人的眉心,温温的,有点余温。
路人疑惑,抬头望去,不见雨水,伸手沾染,却见一抹艳红,当即抖了个激灵。
“血?”
口中疑惑还不曾完全褪下,身旁已然响起一声刺耳的尖锐叫声:
“啊!!!!”
“杀人了!”
下一刻,人群的喧闹,小贩的奔走,原本喧天的热闹在瞬间化为惊恐,那些还在笑骂的行人摊贩在同一时间朝着相反的方向逃离。
说是默契,倒不如说是求生,毕竟先前那一声惨叫,实在太过凄厉!
混乱的人群,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在这瞬间已经融为一体。
滚烫的开水,炽热的沸油,燃烧的炉火,在这一刻与身后路边的霓虹成为了承托眼前杀戮的背景。
不过是短短瞬间,叶凤声已然成为了斑斓灯光下的焦点!
平静如水的眸子依旧是那般淡漠,即便那条喷溅着血液的胳膊是从面前划过,他也没有半分躲闪。
“滋啦。”
滚烫的鲜血溅洒在了地上,带起热气的同时,还有一声ròu_tǐ与地面产生接触的沉重撞击声。
赤红的煤球自翻倒的煤炉中滚落,在地面转了几圈之后,轻轻的撞击在了那条手臂上,带起一阵青烟的同时,逐渐忽明忽暗起来。
而那条被高温触及的手臂,却是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目光淡漠的看着面前汗如雨下的男人,叶凤声眉宇中闪过一丝“原来如此”之后,开口,洁白的牙齿在绚丽的灯光照耀下显得有些渗人:“不跑,还敢回来劫杀我?”
“我欣赏你们的勇气,更佩服你们的无知。”
缓缓朝着面前的二人靠近,虽然脚步无声,可每一步都仿佛重重的踩在了二人的心脏之上,巨大的压力使得他们甚至是感觉心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样!
豆大的汗水不停的从额前滚落,若不是因为身边玫瑰的信任,若不是因为活下去的执念,火蝉早已经在断臂的疼痛当中休克过去。
可他如今还站着,虽然有些颤抖,甚至双腿用不上力气,但是他还站在玫瑰的身前。
握着软剑的手掌已经开始发抖,可是他知道,这是眼下唯一的求生希望,不是自己求生,而是替玫瑰求生!
在这种绝境之下,玫瑰将唯一的武器留给了自己,那么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这一份信任!就是自己必死无疑,也要死的有价值!要给玫瑰争取逃生的时间!
鲜血顺着剑柄开始流淌,火蝉感觉自己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了,艰难的转头看了玫瑰一眼,恍惚之中,他似乎是看见玫瑰在冲自己笑。
这就够了,临死之前,要替她争取时间!
心中抱着这个心念,火蝉咬破舌尖集中注意,握着软剑朝着叶凤声走了过去。
但是很可惜,他最终也没能走到叶凤声的身前,身体就已经不受控制的栽倒在了马路上。
“对不起……”
心中这样想着,那双沉重的眼皮终于是艰难的合了起来。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皆是可,最毒妇人心,”
望着那颤颤巍巍站立在黑夜当中,犹如精灵的女人,叶凤声言语中多了几分叹息:“以往我只当是一句戏言,不曾想今日竟然当真遇见了似你这般恶毒的女人。”
是了,不用言语,身历其境的火蝉不能知晓的东西,叶凤声这个局外人早已经看的透彻。
当然,也可以说叶凤声压根不相信在这两个刺客的身上会有除开生死的情感,那么这个女人把自己仅存的武器给予男人所为的是什么,自然就一目了然!
如果的常人之间,叶凤声自然不会去细想,可是对于两个十四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