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凤声的低喝声依旧在海面回荡,手中黑剑却点到为止的悬浮在了青衣额前毫厘处,锐利的剑芒刺入皮肉半分,艳红的鲜血自划开的皮肉当中止不住的淌出,眨眼后便在青衣那张面上覆着一层妖艳的鲜红,在阳光下反射出了怪异光芒。
“叶传承,还请手下留情。”
海面凭白凹下一截,湛白色的浪花翻滚之际,二人自海中浮出,抬手与天际的叶凤声呼喊,盼其点到为止。
叶凤声也不强求,手腕轻转将剑刃扭开,漆黑的剑身不再留情,狠狠的拍在青衣的脑门上,一阵充满嘲讽的悠扬金属声自剑身震荡开的同时,被剑身拍中脑门的青衣便犹如失了线的风筝,在半空划出一道轨迹后,重重的砸在了下方那个上前两步腾空去接的门侍身上。
口中闷哼一声,好似被千斤巨石压中胸膛,堪堪腾空不足三步的门侍当即被青衣身上携带的这股巨大力量压回海面,激起滔天海浪的同时,也使得余下那个门侍的眼中流露出一抹诧异之色。
任由海浪滔天,叶凤声缓缓落下,如同一个没事人般自怀中取出拜帖递给面前的门侍:“叶氏传承叶凤声持帖来拜,请见闻人氏传承,还望通允。”
“你!”
面前的门侍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接,海面炸起一阵狂澜,方才那个门侍已然怒气冲冲的自天际落下,
朝着叶凤声直冲而来。他也是个火气旺盛的人,四十余岁的人了,在自家大门口吃了一个小辈的暗算,岂能不气。怒火攻心,谁还管你是不是什么传承!
微微挑眉,叶凤声正欲有所作为,面前门侍已然抢先一步接过他手中的拜帖,道:“叶传承持贴来拜,我闻人氏自当开门相迎,只是我族传承月余前已然闭关,叶传承若要拜访,只怕来的不是时候。”
话落,他瞥了天际的同伴一眼,刻意的露了一下手中的拜帖。
拜帖未曾入手,便有千百万种方式不承认来人是客,接了拜帖,来人便是与闻人氏有深仇大恨,也是族内的客人,闻人氏可没有对族内客人出手相向的惯例。
这是警告,也算是提醒,于是这门侍极为不甘愿的收势落下,止步在叶凤声的身旁,冷哼一声,面露不善。
哪里会与一个门侍计较这许多,叶凤声作揖再问:“闻人溪何时出关?”
拱手还礼,面前门侍收起拜帖回答:“犹未可知,不知叶传承此行所为何事?若是急事,可否入族与诸位长老相商?”
方才叶凤声在他的言语下收了剑势,也算是给予了他一分颜面,毕竟也是一个裴氏的传承,要是眼睁睁看着这人死在自家大门口,事后裴氏追起责任来,他也难逃惩罚,因此这位门侍的态度也是极好的。
略微思索,叶凤声颔首:“可。”
可,自然不会是去把这请柬送给闻人氏的长老,而是千里迢迢来这一趟,总是要进去看一眼的,万一闻人溪恰好出关,也算是运气,若是未曾出关,也没什么大干系,只当无缘便好了。
可惜这门侍不知叶凤声心中所想,转头看了周围的狼藉一眼,给予身旁那个面带几分不甘的同伴一个“你善后”的眼神之后,便踏开了脚下的水浪,带着叶凤声迈进传送阵中。
视线一阵模糊后,门侍冲着叶凤声拱了拱手,提醒道:“叶传承,我职责在身,便只能带你到此了,前方的旗帜下便是我族长老所在,你入族后多加留意,族内一些小子对你可是积怨已深。”
“积怨已深?”
叶凤声错愕:“我何曾与你闻人氏的诸位结过仇怨?”
“自然是因为我族传承之事,”
这位早已到了而立之年的闻人氏门侍笑着拍了拍叶凤声的肩膀,道:“族内这些小子都不太经事,还望叶传承多多担待。”
大概是理解了这话里的意思,叶凤声心中虽是感觉极为荒唐,却也是作揖道谢。
门侍笑着摆摆手,转身离开之际,心中却是有些感慨,感慨这个手段风度礼仪能力皆为一流的少年人不是自家的人,似这般风采只怕族中小辈无人能及,也难怪自家那个极为傲慢的传承会在天梯上与其携手并行了。
“这一走还真走出祸事来了。”
与其分别的叶凤声一张脸也是写满了无奈,他怎么也想不到天梯上与闻人溪携手走了那么几阶,会
在闻人氏里造成这么大的反应,估计是被几个别有用心之人刻意传播了一下,最终闹出这么一个无中生有的误会来。
心中这般想着,叶凤声缓步而走,闻人氏内的景物与叶氏相差不大,同样是古色古香的装潢,同样是鳞次栉比的建筑,除了整体的布局不同之外,大多数的东西都是相差不大的。
绛色的旗帜在天际舞动,虽不及大红色那般惹眼,却也是极为明显的引标,叶凤声一路走来不曾挪开视线,唯有方才那一刹路过庭院,被一持枪少女吸引了半分目光。
少女身着不算华丽,只是极为简单的一身紧身武袍,可却拿着一支碧玉长簪挑破了通红的手掌上那些因为摩擦生出的水泡,本该是一双女子所有的纤纤玉手,乍眼看去却隐约有着几分要生出老茧的模样。
其身旁一杆手腕粗的长枪侧躺于地,如墨般的漆黑枪身早已在无数次与手掌的摩擦下覆上一层难以言明的光亮,宽大的枪头更像是戟而不是枪,闪烁着寒芒的枪头上隐约能够看见几分手动打磨留下的纹路中那些鲜血的干涸,想来平日里也是经常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