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学的就是礼义廉耻,研的是古往圣贤的道德学说,满篇都是:“勿以善小而不为…平生无一瞒人事…”
族内长辈所教导的更是“胜造七级浮屠。”
因为身份与身处位置的缘故,叶凤声听进去了,可天底下总有听不进去的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无毒不丈夫”这种说起来朗朗上口还气势十足的话,才是他们行为做事的准则,至于叶凤声所学的那一套,在他们眼中不过都是废话而已。
经过上一次的冲击,茶楼的二楼已经彻底重新装饰了一次,又因为丁震势大,与叶凤声擦着一点关系的缘故,这座茶楼也就成了一个江海市的“三不管”地带,约摸七八个汉子正端着手里指甲盖大小的杯盏有一口没一口的吊着,虽然不是很爽快,却也没人不识趣的在这种时候脱口来一句:“淡出个鸟味。”
他们都是被丁震一个电话给叫过来的,没有说原因也没有来得及问发生了什么事,亲自打了这个电话的丁震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而一干人在这里等了这么久的时间,肯定也不可能干等着,定然是有人尝试跟丁震联系的,只不过很不凑巧的是,他们都失败了。
多年来刀口舔血过来的经验告诉他们,眼下定然发生了一点他们不知道,却很着急的情况,不过却也不是特别担心,毕竟自家社团如今在江海市地位极高,就连那左右逢源的苏家也比之不上,上一回
若不是苏弘方拿出钱来买命,他们早就把苏兴为给剁了,丢江里喂鱼去了。
换做是以前,谁敢去跟苏家叫板?
都是在道上摸爬滚打的人,如今跟着丁震闯出来了名号,自然是死心塌地,身份不一样,排场不一样,虽然是一人之下,却也是万人之上,没有人会不满意,更没有人会想着说丁震的不是,只不过眼下丁震越是不来,他们心中的不安就越发的激烈。
八人当中,虎背熊腰的汉子也有,不过更多的还是偏向于普通人的面貌,没动起手的时候,也有着几分和善模样,靠嘴皮子上的功夫是没资格迈进这茶楼的,既然能够坐在这里,谁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该狠辣到时候,谁都也不会有半点墨迹,因此八人之间倒也没有什么互相轻视的模样。
故事都是自己的故事,听说的再多,也比不上自己经历的,都是道上混的,大家所经历的大抵也都差不到哪里去,这些年再难再惨的事情见的也多了去了,犯不着再去想别人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在丁震手底下当个大头目,在道上有名号,手底下有兄弟,出了事还不需要自己来顶包,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轻微的脚步声传入了众人耳内,循声望去,看着那个出现在自己视线中的少年面孔,八人当中有三个当即就白了脸,眸中闪烁着敬畏的光芒,目光四下张望,想要寻一个遮挡自己身体的位置。
至于余下五个,或是城南城北,城西城东的,大概只有丁震和他们自己说的明白,如今一见有新面孔上来,第一反应不是问他是谁,而是在心里思索丁震是不是想要再插一个人来分江海市的利润。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刀口舔血是图什么?不就图个来钱快,有名声吗?否则谁天天提心吊胆把脑袋
别裤腰带上到处走,又怕仇家又怕司法的?
可几人转念一想,互相对视一眼,却又是无可奈何,毕竟如果丁震真的想要插人进来,他们其实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抗拒办法,眼下他们所担心的是,丁震会把这个人插到谁的地盘上去,要是落在自己头上,那这细皮嫩肉的小子如果不机灵一点,就别怪自己手下无情了,到时候人不见了,丁震还能把自己大卸八块不成?
几人心中正这般阴恻恻的想着,那缓步而来的少年人却开口说话,声音极为清冷:
“举头三尺有神明,诸位随便走出去一个都能在这江海市造成一场不小的灾祸,如今全部聚在这里,就不怕老天爷睁了眼,一道雷活劈了你们不成?”
一干人面面相觑,心道这新来的脑子不好使不成?这青天白日的说什么鬼话?
“你小子是哪个裤裆没拉好露出来的东西?脑子有病撒野撒到我们头上来了?”
口中这样说着,一虎背熊腰的汉子站起身来,举手投足间,小臂处炸起的肌肉清晰可见。
一听这话,身后三个见过叶凤声的头目互相对视一眼,眸中闪过一丝绝望之色。
叶凤声有什么能耐,他们就算没有亲眼见过,却也是听说过的,若不是这几日失了踪迹,只怕整个江海市都要流传他的名字,单凭一己之力让庄家换姓名一件事,就足以让街头巷尾所有人记住这个名字,更不要说丁震如今的位置都是他给予的了。
可偏偏就是这个丁震笃定说已经消失了的人,怎么就突然又出现了?还有这种不开眼的活腻了,敢当着他的面说这种不要命的话,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倒是没恼火,收敛脾性的叶凤声目光凝了凝,再道:“看来你们似乎是真的不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这句话。”
似乎是让这个少年人的胡言乱语给逗乐了,一个男人没什么所谓的喝掉自己手里的白开水,抽空看了叶凤声一眼:“举头三尺有神明,当然信了,否则我们出来混的为什么要拜关二爷?”
“哦?”叶凤声眯了眯眼睛,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信是一回事,怕不怕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我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