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是感知到了这个男人刚才在堂中说的话,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男人见了自己之后竟然就像个没事人一样直接就走了。
大汗淋漓,汗水顺着前额滑入眼窝,辣的薛四不停的眨眼睛,却又不敢伸手去拭,原地一步也不敢动,小心翼翼的用那颤抖的声音回答:“叶,叶宗师亲临,薛某怎敢与您相对,只求脱身自保,不求其它。”
挑眉,对于这个人的识趣叶凤声还是比较满意的,虽然会有点失望,却也没有那么多的感慨,只是点点头:“你走吧。”
“多谢叶宗师!”
如获大赦,薛四抱拳躬身,随后头也不回的快步朝着何家大门跑去。
何家家大业大麻烦大,连叶凤声这尊杀神都能敢招惹,自己一个开武馆的小门小户,可惹不起叶凤声这尊大神,趁着矛盾未起,早些抽身而退才是明智之举!
“何天奇,紫云仙不愿意出来,你不妨带我去见他?”
似笑非笑,叶凤声瞥了一眼不远处那个坐在轮椅上却同样满头大汗的少年人,开口说道。
何天奇抿着嘴角,半晌一言不发,可从他那张皮包骨头的面庞上,依旧能够清楚的看见他牙龈紧咬的轮廓。
“呼…”
得不到回答的叶凤声自己迈开了步子,朝着前方拐角的堂中走去,而依旧在原地没有动静的何天奇却是心有余悸的吐出一口浊气,目光复杂的看着叶凤声离开的背影,他的心中竟是突如其来的浮现了一种类似于解脱的错觉…
叶凤声缓步而来,算不得重的脚掌与地面产生接触,发出那种细微的“沙沙”声虽是悄无声息,此刻却好似雷鸣一般,顷刻间便将堂内所有人的目光尽数引了过去。
何明堂屏住呼吸,满是鲜血的手掌不住的颤抖,喉结上下滚动许久,只能发出一种近乎呜咽的沙哑声;
何远伯则是眯着眼睛,望着前方那个不断靠近的叶凤声,一张橘皮般满是褶皱的面庞看不出喜怒;
紫云仙沉默不语,众人眼中他似乎是在与门外的叶凤声对视,可实际上他的目光自始自终也没有落到叶凤声的面庞,甚至是连看叶凤声一眼都不敢,只是将视线落在何家宅院的植被上;
至于那些个当初吃了叶凤声一个警告的商海大鳄,更是连呼吸都开始紊乱,此刻拼了命的想要制止自己颤栗的手脚,尽力摆出一副淡然的模样。
顺理成章的迈进门槛,叶凤声余光四扫,瞥了一眼堂中这些个陌生与不陌生的面庞,没有丝毫沉默,开口便与首座的紫云仙道:“架子有点大,你身为东道主,我亲自来,你都不出门迎我一次?”
心中暗骂一句“恶客欺主,不请自来算个什么客人”,紫云仙却也是匆忙起身,在一干人错愕的目光中朝着叶凤声迎了几步,恭维道:“叶道友说笑了,方才实在是抽不开身,有失远迎,还请道友莫
要责怪。”
他知晓上次在羲和观的时候自己有愧于人,更知晓自己不是叶凤声的对手,因此一见面他便将自己的姿态放低,甚至不惜想要将叶凤声请上首座。
这种行为,当即让何远伯面皮抖了一抖。
他本以为这悟真紫云仙天下无敌,因此才千方百计想要将这紫云仙请回家中当个客卿供奉,往后可保何家百年基业不朽,哪里想到紫云仙一见叶凤声的面,气势先弱了三分,这当中所透露的,不就意味着这紫云仙与叶凤声低头吗?
紫云仙若低头,自己今日应当如何是好?
“何老,你怎么了?”
余光察觉到何远伯面色不太好,紫云仙大大方方开口去问。
他只当何远伯见自己与叶凤声低声下气这副模样有些丢份,因此想要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顺势夸赞一下叶凤声,承托一下叶凤声的厉害,却不成想与他一道儿前走,立在大堂中心的叶凤声突兀止步,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何远伯,道:“何远伯,我们又见面了。”
紫云仙一愣,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扫动一阵后,沉默下来,识人无数的他自然能够从何远伯此刻的沉默与叶凤声满怀深意的笑容中读出蕴藏的东西,因此他也就不再开口,不愿掺合到这两个人之间的事情里去。
毕竟是两害相衡取其轻,他惹不起叶凤声,因为打不过,技不如人,叶凤声要杀他,他全然无力反
抗;而何家的话,顶多就是扫了何远伯的颜面,往后不来往也就罢了,难不成何远伯还能派出军队千里追杀不成?
便是军队千里追杀,他也有信心能够避开,甚至与之拼搏,可对于叶凤声这个自己师兄动用血饲,以身饲灵唤出蛟龙都不能弄死的人,他可没有把握能够活下来。
“叶,叶先生,好久不见。”
何远伯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声音中多了几分客套,想来他也是在琢磨紫云仙刚才对叶凤声的态度,对于这个原本寄托了全部信心的紫云仙,此刻的他就只剩下三分信任了。
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叶凤声道:“是挺久没见了,以至于你可能已经忘记了我叶凤声这三个字是怎么写的了,连我的东西,你都敢自己拿了。”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这种摆明了就是来挑事的态度,当即使得堂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何远伯的身上,他们可是很清楚这位开国元勋究竟蕴藏着多大的力量,只要他在一日,何家便能一声咳嗽让整个吕市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
倘若眼前这个名为叶凤声的少年人当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