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傅皇后那一副为她着想的模样,楚浔枂正想答话,没想却是听到熟识的声音传来,“此事不劳母后费心了,宸青宫今年不纳人。”
宋君颜缓缓走入亭中,在楚浔枂身旁站定,对着傅皇后行了个礼。
“太子可是胡闹?瞧着你兄长何人没有子嗣,何人没有侧妃,还需为大局考虑才是。”顿了顿,傅皇后又道,“所为多子多福,哪怕再不言子嗣,若是旁人知晓这北云太子竟连个侧妃都没有,岂不是闹了笑话,也被他国看轻了。”
宋君颜却是笑得温和,“儿臣听闻七弟还未娶亲,且各个兄长也要往府中留人,如此,儿臣的宸青宫便不留了,一来儿臣初为太子,政务繁忙,实在无心沉醉后院之事,二来儿臣已禀明父皇,父皇却也同意了宸青宫不留人之事。”
“无碍,本宫知太子政务繁忙,也可先纳回去,总的宸青宫中还有太子妃,后院之事交由太子妃打理就是。”傅皇后转眼看向楚浔枂,“何况太子妃自幼长于宫中,打理后院自然不在话下,定不会扰了太子的,母后也是为了太子着想才提言,还望太子与太子妃能理解母后的良苦用心啊。”
“儿臣自知母后为了儿臣着想,只不过,无论是皇家还是平民百姓家中,有了正妻,总的是先有的嫡出才好,不然若是先有了庶长子岂不是难正嫡位。”宋君颜笑笑,又道:“何况,父皇已应了儿臣,若是儿臣就此应了母后,岂不算是欺瞒了父皇,儿臣可不想欺君。”
宋君颜说话时带着笑,语气亲昵,像是在开玩笑那般,但其中的话却令人深思,徽宗就是先娶的侧妃,登基后才娶了傅皇后,如此便不可能达到宋君颜所说的先有嫡子的条件。
虽说傅皇后现为宫中最大,但总有些齐妃之类的妃子以先进王府为由暗中嘲讽傅皇后,此乃傅皇后的痛楚,也无人敢明着面提的。
加之,宋君颜竟将纳妃一事提到了欺君层面,明里暗里讽刺傅皇后,让那些臣妇们本就低垂的头低得更低了,她们怎会料到太子竟然和皇后不和。
倒是齐妃,面色微淡,却是忍不住多打量傅皇后同宋君颜几眼。
也不等傅皇后作答,楚浔枂就上前,挽住了傅皇后的手,亲昵的说着:“臣媳与太子皆知母后是为了我们好,毕竟天下哪有做母亲的是不疼爱自己的孩子的,只是既然太子已向父皇禀明了,再纳妃确实不妥,母后就应了太子吧。”
楚浔枂这话让傅皇后拒绝不得,若是她趁此责怪,岂不是不疼爱宋君颜了?
于是乎,傅皇后面上依旧是一派慈爱,就轻轻的拍着楚浔枂的手,“也罢也罢,倒是本宫思虑不周了,不过哪怕不纳妾,你也该快些怀上子嗣,就子嗣一事,旁人非议你倒是没什么,若是非议太子,那岂不是不好了?
除却政务,这帝王也需要妃子开枝散叶的啊。”
“谢母后提点。”楚浔枂面上笑着,心中却是鄙夷着,傅皇后这话不正是在嘲讽宋君颜身有疾,难有子嗣么?
不光是楚浔枂,那些官家夫人却都听到了,冷汗直流,太子子嗣艰难,这可不是她们能听得的。
齐妃却是以帕掩面,笑出了声,“皇后姐姐这是过虑了,哪怕太子已近二十,却也是年轻着,日后定会有子嗣的,就怕是到时子嗣过多,皇后姐姐不知偏疼哪个了。就如旸儿那样,有三子两女,皆是臣妾的孙儿,臣妾还不知偏疼哪个。”
“齐妃是个有福的。”傅皇后也掩面而笑。
这齐妃打着宽慰的名义,却非要提及瑞王的孩子,分明就是在讽刺宋君颜膝下无所出,楚浔枂目光转了转,正想应回去,没想却觉手心一热,她的手被宋君颜握住了。
只见宋君颜对着她点点头,安抚的笑笑,随即宋君颜看向傅皇后,温声道:“儿臣瞧着这诗会也快了了,宸青宫还有事要打理,儿臣与太子妃先告退了。”
“回吧。”傅皇后温声应着。
随即宋君颜与楚浔枂对着傅皇后行了个礼,两人相携离去,旁边的官家夫人又开始说着话,气氛融洽,仿佛方才的事都没发生过那般,傅皇后却是看着渐行渐远的傅君颜与楚浔枂,面色渐渐淡了下来。
到了宸青宫中,楚浔枂却是忍不住问宋君颜了,“可真要与傅皇后撕破脸了?”
宋君颜低头看着面上带着不解,眼中含着担忧的楚浔枂,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温声说着:“也不算撕破脸,就是要同傅家彻底划清界限才是。”
“嗯?”楚浔枂还是有些疑惑。
“在我拒了傅家军统帅之职时,与傅家的关系就不好了,今日一事便是要告知旁人,宸青宫与傅家无半点关系。”傅君颜揽着楚浔枂坐下,又道:“北云又不是只有傅家军,不可信的下属,倒不如不要。何况,只有绝了将傅家军交由我的可能,他才会给我安排新的职务。”
楚浔枂这下理解了宋君颜的意思,只有同傅家彻底断了关系,徽宗才会给宋君颜安排新的职位,哪怕宋君颜有玄机楼在手,也依然要在朝中任有官职,如此才能明着参政,影响朝堂。
且这傅家的水还未探清,傅皇后又是不喜他们的,连她和宋君颜的子嗣都想害,她可不以为傅家会全力助宋君颜夺位。
方才在诗会上,傅皇后面上委婉劝她给宋君颜纳妾,说的话却是让她拒绝不得,若是宋君颜不来,她拒了给宸青宫纳人一事,且不是就此被扣下了妒妇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