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娘娘醒了。”一嬷嬷从阁间出来,行礼说道。
“好。”闲王点点头,看向那小厮,小厮会意,推着闲王往阁间走去。
入了阁中,药味弥漫着,静妃正靠坐在床上,没有施粉的脸更是苍白,眼眶下缀着一圈乌黑,双目浑浊,见闲王进来,那眼中才带了些光。
“母妃。”小厮将闲王推到静妃床边,闲王瞥了眼放在桌上的药,正冒着热气,伸手拿过药,看向静妃,温声说着,“母妃还是先将药喝了才是。”
静妃却是笑笑,“将药放下吧,喝了也总不见好,陪母妃说说话吧。”
听到静妃的话,闲王的手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自然,将药放下,嘴角带笑,“那就先放着,儿臣陪母妃说话。”
“初见你父皇那年母妃不过十八,二十那年便有了你,一切仿佛还在昨日,而今我儿已及冠,也快成婚了。”静妃的目光很是慈爱,又道:“那傅家小姐我见过,是个温婉的得体人,性子估摸着也不会差,日后既是娶了她,好生相待,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母妃说的自是有理,儿臣会好好思量的。”闲王轻轻点头,顺着静妃的话应下去。
只是,静妃瞧着闲王那依旧风轻云淡的模样就知他没有听下这些话,不过是讨她开心的,想了想,还是道:“不管喜不喜,母妃总不愿你一人,有人相伴才是。”
“母妃过虑了,不过三十余年,儿臣还想无拘无束周游山水,若是寻了他人,岂不是不得自在了。”闲王笑着,眉间尽是恣意,如视世间而无一物,仿佛当真如他所说的那样。
见闲王这个模样,静妃却是说不出话了,过了许久才伸手拍了拍闲王,柔声说着,“也罢,随你吧,总的要自个儿自在才是。”
“母妃说的是。”说着闲王把药端起,递给静妃,“快些喝药,不然该凉了。”
静妃这次却不再推拒,接过闲王的药,看着闲王脸上掩饰不住的担忧,遂将碗中的要一饮而尽。
分明已是黄昏,夕阳又怎会不落,如她,喝了药也是不会好的......只是,这药却是不得不喝。
于她也罢了,只是,静妃看着坐在一旁的儿子,玉树兰芝,正是风华正茂时,可惜了,心中止不住的愧疚,静妃将玉碗放下,带着哀声,“终究是母妃对不住你,若不是母妃大意了,也不会将你送入东玄,如今你也不会如此。”
“母妃总是说些有的没有,若不是母妃,儿臣又怎会在这世间,不过是儿臣的命罢了。”闲王拍拍静妃的手,安慰着。
听着闲王这安慰话,静妃心中愧疚更甚,还有许多事,是他不知的,所以她才愧。
想着,静妃竟红了眼眶,过了许久才言,“也罢,现下说这些也无用了,待母妃薨逝了,你便离了这北云吧,他自会允了的,那东玄也不要去了。”
“嗯,儿臣应下了,母妃且放心。”闲王点头,允了诺,他是要离开北云的,不过却不是静妃所说那人允的,有利可图,于帝王而言又怎么放他离去?
只是,那东玄,他却不得不去,关乎他心中那人,还有他的命就是如此,将没于东玄的。
楚洵枂回到宸青宫之时,宋君颜也在宫中,见楚洵枂来了,宋君颜起身向前,将楚洵枂身上那件轻便的披风解下,揽着楚洵枂坐下,温声问着:“今日可是皇后又留你,回来的这般晚。”
“倒不是,今日请安后,我去了揽月宫。”楚洵枂随意说着,将空茶杯递给宋君颜。
宋君颜接过茶杯,目光闪了闪,却是依旧温和问道:“去揽月宫作何?”
“见静妃娘娘病了,我便想着去探探。”楚洵枂接过宋君颜递过来的茶,小酌了一口。
“就这般喜静妃么?”
“许是她与玉娘娘极像,且她待我也不见恶意,还与了我这能克百毒的玉镯,总是想探探她的深浅。”楚洵枂笑笑,又是随口道:“不过今日却是没见着静妃娘娘,倒是见到了闲王。”
说着,楚洵枂看向宋君颜,“想必夫君已知皇上指婚给闲王与傅浅沫一事吧。”
“知晓了。”宋君颜淡声应着,将心中的不安尽数掩去,“此事我已安排玄机楼去查了,浔儿不必忧心,安心就是。”
“嗯。”楚洵枂点点头,抬眼看着宋君颜,眼中带着笑。
瞧着眉眼含春的楚洵枂,宋君颜便低下头吻着楚洵枂,直至楚洵枂满脸通红才放开,楚洵枂靠着宋君颜,宋君颜也没说话,只是揽着楚洵枂,顺了顺她的头发,动作温柔着,面上淡然中掩不住的宠溺。
只是,那双淡色的眸子中却掩不住的不安,撇下眼看到了楚洵枂皓腕上的玉镯,他可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与他师弟见面。
自宋君颜被调往户部后,每日忙于税收一事,如今几乎每个州皆交上了税款,唯有柳州还未交上税款。
户部中,案桌上摆放着数本账本,宋君颜翻阅着,面色微淡,过了近一刻钟才将账本放下。
“太子,早上柳州巡抚已命人传信过来,说是柳州连遇五年灾年,百姓颗粒无收,那粮税交不得。”一估摸二十余岁,面容清隽,着官服的男人说着。
这人名赵昱,任户部侍郎,出自寒门,不过年方二十六,中了探花后徽宗便将他放于户部,不过两年便从主事升为侍郎,性温和,却刚正不阿。
“赵侍郎以为如何?”宋君颜看向赵昱,淡声问,“可当真收不得?”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