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遇到什么不会的,尽管来问我便是。”王恒的声音将江意唤回现实来。
江意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在周遭走着。按照记忆中的步骤,慢慢的运作血脉的灵气,周遭丹朱的灵气慢慢汇入灵台之中,她阖了眸子,又睁开,唇角微微露出笑意来。
有些时日未曾这样,感知能力迟钝了许多,但尚好,还能分辨一些。
“你们今日挖了多少了。”江意四周转了一圈,便又走到王恒身边顿下,小声询问道。
王恒微微皱了皱眉,有些沮丧道:“还不曾到一半。”
江意微微垂了眸子,没再作声。丹朱原本就是珍稀之物,这些少年人每日要在这矿洞中挖上好几个时辰,而这矿洞中丹瘴浓郁,虽是巫族之人可在丹瘴之中来去自如,但着这丹瘴总归是有毒,待上的时辰久了,于身子有损。
大周开国之初,丹朱几近绝迹,陈留江家手中的丹朱,几乎是从那些被俘虏的巫族人手中夺来的。母亲早逝,江家唯一一个能够使用丹朱之术的人只剩下了她。
而彼时,经过她手中的那些丹朱,是否也是浸过这些少年人的汗水与鲜血?
冥冥之中来到这个时代,是否是为了‘恕罪’二字?
江意垂了眼眸,扯了扯王恒的衣角。
“怎么了?”王恒关切道。
江意没有说话,只是拉扯着王恒的衣角,示意他跟上前来。王恒见她这般,便想她应是有些不便当着众人说的,故而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跟着江意往前走。
二人走了一小段路,便来到一处空空的石洞。
江意顿了步子,王恒也随即听了步子对江意道:“是有什么事不方便在常人面前说么?”
江意摇了摇头,随后往不远处一指。
这是个什么意思?王恒心中疑惑,却还是往江意指的方向走了几步。
“这里……有什么吗?”王恒转过身来,试探性的朝江意开口。她们二人所在的这个地方,已是个废矿。所有的丹朱都被挖尽,这里除了石头,什么都没有。
“往下,三尺,有丹朱。”江意动了动唇,吐出几字来。
王恒愣了愣,随后竟是好笑道:“此处已是废矿,不会再有丹朱了。”倒并非是他不信任这个小姑娘,只是每当他们挖完一处丹朱之时,尚仪那边便会派巫来确认一番。
而此处,早已被确认过,没有任何丹朱了。
“我知你想帮上忙,但丹朱并非随地都有的。”王恒只当她是孩子心性,故而即便认为江意是在胡说,也并没有生气。
“有的。”江意只是肯定的回答,紧接着上前,想要拿走王恒手中的锄子。只是就在江意的手要碰到那锄子时,王恒却将它握紧,退开一步。
“我来吧。”王恒道,屈下了身子用锄子挖了起来,“为什么这么肯定有?是感觉到的?若是我挖了没有的话,以后便不要同旁人说这些话了,他们不会信你的。”
江意唇角微抿,也屈下身子来,对王恒道:“我不会同旁人说。”
她不会同旁人说,因为她知道只有眼前这个人会信他。
三尺算不得多深,王恒一下子便挖到了。他一开始并不信江意所说,只是当最后一锄落下,灰土之下露出一抹鲜红,恰好三尺,不多不少。
王恒的面色顿时沉了下来。
是巧合?还是……
王恒伸手将那颗丹朱取了出来——赤色的丹朱,已是极为罕见的品质。一时间心头百般情绪涌过,令王恒不由得按住了江意的肩膀,沉声道:“你是如何知道这里有丹朱的?”
“一定要说么?”江意抬眼看王恒,没有躲开这少年探究的视线。只是,若他非要问,自己该如何回答?师父曾告诉她,丹朱之术,不仅仅是术,它与易术一样,是这世间森罗万象,玄妙宗理。而这些,都是三言两语难以说尽的。
王恒看着江意的眼,不由得有些恍然,分明只有八九岁的年纪,脸庞也生得这般稚气,这双眼却好似能看透一切一般,深邃又安然。
丹厌生在脸上,应当令她遭受了不少旁人的白眼吧。若是没有这块丹厌,她应该会和自己的妹妹一样自由吧……
真是个特别的小姑娘。
想到这里,王恒忽然露出了笑容来,对江意道:“唤我一声阿兄,我便不追问。”
“嗯?”江意一时间没从王恒这般转折中回过身来,下意识轻应一声,便又听王恒笑声道:“同你玩笑的,我不问你,只是,此事你也不要告诉旁人。”
若是这个小姑娘当真有轻易找到丹朱的能力,这也并非好事,带着丹厌已是不行,若是又有准确感应丹朱的能力,只怕是要被巫族一番利用。
“好,我不会同旁人说。”江意回道。
赤色的丹朱被王恒握在手心里,小小一颗丹朱,王恒却觉得有千斤沉重。
“这个,我先收着吧。”王恒有些凝重的开口,“你告诉我这丹朱的位置,是想减少大家的负担吧。”
江意摇了摇头。
不是。
“不是?”王恒不解。
“收着吧。”江意没有为王恒解答,只是这样说道。
丹朱矿中晦暗的光线落在江意脸上,那一片红色丹厌似乎也随着晦暗的光线黯淡了不少,她的神情淡淡的,好似没有半分情绪。
这么小的孩子,脸上为什么会没有半点情绪呢?是经历了什么?还是天性如此?
二人回来时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每日对于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