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看,那玩意儿像什么?”
梁放推了推眼镜,“像、像个心脏!”
从这个角度俯视下去,那块“石头”还真的像个巨大无比的心脏。
“我觉得它更像个卵巢——是那些恶心东西的母体!”何爱娟说。
“别管像啥了,咱们还是想招儿逃出去吧——”黑疙瘩说,“你看它们,又他·妈开始作妖了……”
那些胶状物在滚动跑动间,渐渐和地面的泥土融合交解,有的已渗入地下,在地面上形成大大小小的洞,忽而敞开,忽而闭合……
我似乎弄明白了那种“声控门”的产生原因……
前方的路被土石堵死了,我们又到了“死胡同”,那个快如疾风的家伙早就不见了踪影,我怀疑它就是童教授调查队所说的“移动速度超过自然生物的不明物体”,看样子“是友非敌”,只不过到底是什么东西,现在没人能说得清楚。阿菲刚才倒是小声跟我说了一嘴,“那、那好像是个人……而且,是女人!”可再问她,她又不确定了。
何爱娟用手扒了扒前方的土石,脸上渐渐露出惊喜,随后一拍大腿,“我们有救啦!w!”
黑疙瘩开始东瞅西望,“哪有蛤蟆?”他想的倒也没错,如果能看到冬眠的青蛙,那说明我们距离地表已经很近了。
“我是说挖土!赶快挖!”何爱娟急道,“根据土质构成来看,我们应该就在冻土表层,说不定很快就能挖通逃出去……”
话音未落,我已经抡开了折叠铲,几锹下去果然有凉气透进来,大伙儿个个惊喜异常,可再回头看又急出一身冷汗——那些胶状物已经漫山遍野地涌了上来……
再挖几铲可就挖不动了,外面的土层被冻得结实,一锹下去只浅浅的一道儿,我正着急,就被炮仗推到一边,他的用手捂住受伤的半边脸,脚步已踉踉跄跄,但还是退开十几步,随后猛地发力,人像只炮弹一样冲了过去——
咔嚓!
没想到土层已没多厚了,被他大撞之下登时破开一个洞,冷风冷雪刚灌进来,我们就感觉脚下一沉,整个洞口都塌了下去,还没看清外面是个什么情形,就叽里咕噜地往下滚,眼睛望处是一片雪白,身体接触处是一阵冰寒,我们这才明白,原来这也是个陡坡,而我们,就在厚厚的雪面以下滚落坠去……
短短的两天,我已有了两次高空滚落的经历,而这一次更惨,山势太陡,坠势奇快,身下还都是石头树根,就算我拼命地护住脑袋,还是磕碰得浑身剧痛,尤其一截大树桩重重地顶上了我的腰眼儿,我一阵剧痛,昏死过去……
……
等醒过来的时候,天上的大太阳已经挂上了正空,我躺在雪地上,浑身骨头好像散了架子,一动也不想动,忽觉旁边好像蹲着个人,本以为是哪个队友,可扭头一看,一张皱皱巴巴没有眼睛的脸正近近地贴着我,我吓了一跳,鼓起全身的力气蹦起来,可还没站稳腰后又是一阵剧痛袭来,我眼前一黑,再次摔倒下去……
……
再醒过来,周身温暖如春,我发现自己已身处一间小屋里,炉火噼啪地燃烧着,上面放着一口大锅,里面“咕嘟嘟”地不知在煮着什么。
房内的布置很简单,好像是个农居,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浑身上下都被麻绳绑着,一动也动不了,腰后又传来钻心的痛,我心想坏了,莫不是腰椎断了,以后落下个残废?但这念头也就一闪而过,因为我发现门口正晃进个人,虽然长得不是很高大,但手里的家伙什儿很吓人,是一把尖尖的剔骨刀——
看来我落不下残废,没等上轮椅呢,就得被人剥皮煮了吃,我这是碰到食人族了……
那人用尖刀在大锅里和弄一阵,趴上去闻了闻,应该是想尝尝佐料放得够不够,果然,好像淡了,他又往里撒了把粉末,不知是不是胡椒面儿……随后就去找腕,摆弄了半天最后挑个最大的,我真想上去把他推锅里,你嘴怎么就那么馋,也不怕撑死……不对,根据我多年下馆子的经验,他的大碗是用来盛骨头的,还是棒骨……
他忙忙活活的,似乎是头一次下厨房,等把火再烧旺,这才转过身朝我来,见我瞪着眼睛看他,他也吓了一跳,“呀!你、你醒啦!”声音倒挺好听,原来是个女的,随后想出去喊人,可犹豫一下又停下来,乌亮的大眼睛盯着我,举着刀一步一步凑上来,敢情还想吃独食!
她把我身上绑的绳子挑开,搬个小凳就坐在炕边儿看我,同时嘴里说,“魏老头让我给你放开,说你休养这三天,已经能下地走了。”
魏老头……三天?我已经昏迷了三天?!
“你别怪魏老头,他绑你也是为你好,你的后脊梁骨头差儿撅折了,都快成了‘炉钩子’形,如果不是他帮你掰回来,恐怕你以后身子骨就得弓成个圈儿,只能轱辘着走了……”她年纪不大,长得也挺秀气,不过我听这话怎么就这么别扭呢,明明是有人帮我正骨,治好了椎骨错位,让她说的怎么跟修自行车轱辘似的呢,又撅又掰的,我后腰又开始疼……
“不绑你也真不行啊——”小姑娘又开始说,“你刚被抬回来那天,那个吓人呐,好像黄皮子上身似地,一碰一扑棱,一捅一舞扎,弓个老腰,撅个老腚,都昏得跟死蝲蛄(小龙虾)似地了,劲儿还贼大,差点儿把二甭子他媳妇的裤衩子拽下去……要不是俺们村儿的大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