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又往前开了能有半个多小时,已渐渐接近了那座山脚,后面两辆并驾齐驱跟着,可以说是寸步不离。
“红头发”用步话机和“上校”十分钟一联系,可渐渐发现信号越来越差,到最后只剩下了“嘶嘶啦啦”的噪音,好像遇到了什么强干扰。
我看看何爱娟轻轻飘起的发梢儿,又瞅瞅莫爷大衣上直立起来的皮毛,心里暗笑——机会来了!
莫爷也注意到了这些细节,和我做了简单的眼神儿交流,随后偷偷指着窗外,小声对身边的炮仗说,“山炮,还记得那个山洞么?等会儿咱们……”
“你们俩嘀咕啥呢?”“红头发”本能地往窗外看,就在这个时机,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枪管往上举,他刚想开枪,但手腕已经被莫爷扣住了,莫爷下手也真狠,只反向一掰,他的手指就被愣生生地折断过去,还没来得及痛叫,阿菲的皮靴已经踢中了他的下颌,顿时舌头被咬破,满嘴是血,炮仗一肘捣在他的太阳穴上,那家伙就翻着白眼晕死了过去。
前方的司机见出了变故,一个打舵就往回开,梁放和何爱娟连抓带挠地阻止他,效果没怎么着,倒是让那个家伙脸上一道道儿的破了相,黑疙瘩夺过枪,一枪托凿过去,那司机反手过来就是一拳,却“嗷嗷”地大叫起来,原来大拇指已被大管咬住了,鲜血“哗哗”地淌,黑疙瘩又一枪托,司机终于不动了……
我们互相解开了手脚上的绳子,我把司机踹下车,坐上了驾驶位,重新调整方向,猛地朝前窜去,后面两辆车呼啸着冲来,很快追上了我,一左一右把我们夹在中间。
“上校”摇下车窗,冷笑着朝我比划,正对着步话机说着什么,但很明显已没了接收信号,他气得把步话机扔出车外,我长松了一口气——指令传不出去,那些村民终于没事儿了……
但正欣慰着,便见他朝我举起了枪……
我把油门踩到底,一梭子子弹打在车尾上,吓出我们一身冷汗。
“上校”的车身短,比我们灵活得多,转瞬又追上来,这次四、五把枪同时对准我,我无论快慢,再也躲不开了。
身上又传来一股异样的酥麻感,我又急又喜,眼睛死死盯住前方,在几颗子弹打破车窗从我眼前飞过的同时,猛地踩下了刹车——
车身在雪地上一阵滑行,我接连左右打舵才没让车翻过去,“上校”的车也开始减速,正把半截身子探出车窗向我瞄准,却突然愣住了——
另一辆越野在前方不远处猛然顿住,随后开始快速地往下沉,转瞬就被雪没过了大半,里面的人还想往外爬,但车窗一摇开,雪猛猛地灌了进去,人被卡到那儿,很快陷入了雪底……
他们之前一定没见过这种“雪河”,以至于个个都被吓呆了,“上校”的车也没刹住,一头扎了进去,黑疙瘩叫了一声好,提着枪下车,说要给他们来个“枪打落水狗”,我们刚想下车查看,后面就传来一阵汽车的轰鸣声,同时伴随而起的是大片的枪响,原来“上校”跟我们玩儿了个“后援打围”,竟在后面布置了一辆“机动队”……
我们的油箱被打中,只能弃车而逃,车上的装备也没工夫拿了,只背了那两把缴来的枪。阿菲和梁放倒是很在意自己的背包,等在车尾找到背起来时,那辆车已经近了,车上跳下几个人朝我们扫射,另外两个往“雪河”里甩牵引绳,“上校”也真生猛,接住后直接跳进“河”里,挂住牵引钩,随后两车一起发力,已没进“雪河”大半的车身又缓缓露出雪面……
我们被重火力压制得不敢露头,唯一的退路只能是上山,幸好山坡上有一大片红松林,我们且躲且退,终于在“上校”上岸前冲进了林子里……
“上校”跳上了实地,倒也不急于追我们,掸去浑身上下的雪,点着一根雪茄,戏谑地用枪瞄我们,子弹从我们身边飞过,简直比打在身上还吓人,他这是开始跟我们“玩儿”了——猫捉老鼠的游戏,强者总是为之乐此不疲。
我们哪还敢停留,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上跑,终于把“上校”落得远了,这才有工夫喘口气,黑疙瘩对我说,“兄弟,你刚才玩得险呐,这要是一脚没刹住,咱们都得陪老外走一趟黄泉路。”
莫爷看着我笑,“这才叫生死天注定,富贵险中求,要是没有李老弟这么机警的队友,咱们不一定死过多少次了。”
我斜眼瞥着他没说话。
他又干笑两声,“老弟,其实之前的事儿吧,您也不能全怪叔儿,干咱们这行的,哪个不是钱眼儿多过心眼儿,财迷住心窍了?不然生里来死里去的,都是为了啥呀?叔儿也是被逼无奈……不过你记住,叔儿是绝对不会害大伙儿的,你刚才也看到了,咱们通力合作一致对外是多牛·逼!少了一个恐怕都不行,从现在开始呀,咱几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跟一家人似的!你们说对不对?!”
我们没人搭话,只是闷闷地往前走,就连炮仗也没应声,好像心不在焉,时不时地停下往两边看。
黑疙瘩直催他,“行啦,咱就别走马观花了吧,现在也不是看景的时候……”
莫爷似也发现了不对,皱着眉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
我们马上把身体伏低,这两个“黑棒头”对冰天雪地里的危险有着异常灵敏的“嗅觉”,该是发现了什么!
却见炮仗竟突然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回头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