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车去公司的时候胡小闹很自觉地坐上副驾驶的座位,宋子晋则一个人坐在后座上低头拿着ipad专心致志地看着什么文件。
一路上车内都很安静。
以前胡小闹做季言助手的时候，他们一上车就各自人手一台平板，如果不是什么非常要紧的事情，一路上基本都没人多说一句废话。但现在胡小闹不用当人助手了,她只得百无聊赖地趴在车窗看外边风景。
宋子晋到了公司大门并没有偶像剧里演的那样有一大票职员站在门口迎接，大门只有两个特助等着,然后他们四个人坐电梯刷卡上了三十二层的总裁办公室。
宋子晋的办公室非常大，主要分三个区域：前面是专门用来会客的地方，放有沙发和茶几，茶几上摆放了一套价值昂贵的茶具，同时旁边还有酒柜和吧台；中间的区域是用作办公的,放有大书架和黄花梨木的办公桌,办公桌上同时摆着三台液晶显示屏,另一头还有一个上锁的文件柜；后面是一个小小的休息室，里边甚至附带一个小厨房和洗手间，以及一整面墙的落地窗。
闭上眼睛也能够想象或许曾经宋子晋也像季言一样是个工作狂，这间办公室就是他的家，只是三十岁以后他开始学会放权和养生，这个家也就荒芜了。
宋子晋进入办公室后随即吩咐两个特助把最近与宋和歌有关的项目文件全都拿给他过目，待两个特助离开后，他才转头对胡小闹说：“吧台后面有咖……算了，你去厨房给我泡一杯参茶吧。”
胡小闹连忙走到后边的休息区泡参茶。
胡小闹端着参茶从休息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只看见宋子晋一个人坐在一沓文件后面翻阅文件，男人看得很专注，神情认真，好像外界的任何人人和事都不能打扰到他。
胡小闹轻手轻脚地把杯子放到桌子边上，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干什么，干脆静静站在不远处听候吩咐。
“阿闹，过来帮我整理这些文件，”宋子晋忽然头抬也不抬地说，“文件实在太多了。”
胡小闹下意识地想应答说好，但前脚刚踏出一步，便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连忙收回脚说：“先生，这个我不会。”
“可你刚刚的态度分明在告诉我你会。”宋子晋抬起头对胡小闹微笑。
来了，估计又是反派的试探。
胡小闹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不过为了不让宋子晋看出什么端倪，胡小闹帮宋子晋整理文件的时候故意犯了好几个新人才会犯的错，宋子晋应该是发现了，但却没有说什么。
没有接触这些文件的时候，胡小闹想不出宋和歌在公司里被那群老狐狸排挤成什么样子，可是接触后才觉得触目惊心：
凡宋和歌提出的项目，支持的人不超过百分之十；宋和歌在董事会完全被架空，在公司就跟花瓶似的；宋和歌经手的文件项目都是可有可无的……
胡小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要换作她不是被逼疯就是要发飙，难得宋和歌只是喝几口闷酒，那都还是跟男主闹翻后才爆发的。
“阿闹，其实你看懂这些文件对不对？”宋子晋仿佛发现了什么十分有意思的事情，微笑说道，“不用再装了，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
胡小闹：“……”
反派不要一个比一个智商逆天好吗？！还怎么愉快地刷任务了掀桌！
宋子晋把最后一份文件放到另一边，端起参茶喝了一小口。拿起电话拨通了内线，让特助通知某副总经理上来一趟，然后才把电话放回原处，似笑非笑地抬起眼盯着胡小闹。
宋子晋说：“我可以给你十分钟的思考时间，不过我可不是偶像剧里的那些白痴boss，别对我撒谎，阿闹。”
胡小闹咬住下嘴唇，事实上她快要崩溃了，但在宋子晋面前她只能……暂时保持沉默。
不到三分钟，办公室大门被轻轻敲了三下，副总经理大步走进来。
宋子晋随手捡起一本文件丢向对方，对方立即接住，大概感受到宋子晋对他的态度有所变化，立即变得诚惶诚恐起来。
宋子晋微笑说：“看吧。”
副总经理连忙低头翻开第一页，不过到底也是混成人精的人了，单看第一行字立即反应过来宋子晋想要说的是什么事情。
然而对方还未开口，宋子晋就轻轻打断对方：“和歌提出的这个项目很好，我想以你的经验不会看不出这个项目在未来五年内至少能给宋氏集团带来多大的利润吧？”
“这……这个……宋先生……”副总经理冷汗涔涔，宋子晋这一问让他回答是也不对，不是也不对。实际上他明白此刻他回答什么都不对，宋子晋摆明是要来兴师问罪的。
宋子晋语调堪称严厉：“你们都是跟我多年的老人了，有很多事我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不代表你们可以做过火。这里是公司，不是你们家后院，你们在下面爱怎么样我不想管，也管不到，可是不要触及我的底线，希望下不为例。”
“是！宋先生，我保证下次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胡小闹觉得这个副总经理吓得差不多要下跪求饶了。
“这沓文件你拿下去。”
“好！我马上下去让人重新再审议！”副总经理立即抱着文件滚了下去。
要是还看不出宋子晋搞这一出是在有意帮忙宋和歌，那个人肯定是个没心肝的。胡小闹没想到昨晚上她跟宋子晋这么一提，今天竟然有这样的收获，一时间感动得不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