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侍郎勉强一笑道:“多谢方大人关心,犬子身子好多了,只是一直郁郁不乐,刘某无奈,令人将他送出京城,回祖籍疗养去了。”
方铮闻言终于放下了心,听刘侍郎的口气,似乎他还没查出谁是真凶。不过说到底,自己和胖子只不过是骗他上画舫吃了一顿霸王鸡而已,一没打他二没骂他,打他的是画舫的打手,阉他是皇上派人干的,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自己也算不上凶手吧?
方铮自我安慰了一阵,忽然硬气了不少。是呀,我心虚什么?我又没干坏事儿,想报仇你找皇上去呀,我又不是凶手,本少爷如同青菜豆腐一般清白,有必要心虚么?想到这里,方铮的腰杆不觉挺直了许多。
刘侍郎当然不知道这一会儿的功夫,害他儿子的真凶已经成功的自我耍赖完毕,刘侍郎苦笑着朝方铮拱了拱手,道:“刘某此来是特意感谢方大人的,虽说治理妓院是为了百姓安宁,京城稳定,但从刘某个人来说,方大人也是在为我那苦命的儿子报仇,方大人辛苦了。”
方铮嘿嘿笑道:“刘大人客气了,皇上交代下来的差事,下官不办不行呀,能顺便为刘大人报一报阉子之仇,下官也是乐意得很的。”
刘侍郎闻言又皱了皱眉,想想又摇摇头,赶紧说正事要紧,不再跟这粗鄙之人计较一些言语上的小事了。
“不知方大人查了这些天可有结果?刘某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定是有人想害刘某,而且手段残忍之极,竟然生生让刘某绝了后,此人在朝中必定有着极深的背景。也不知刘某何时得罪了这样一位朝中大臣。”刘侍郎说得咬牙切齿。
这位刘侍郎想得还挺深远,连朝中的大臣都牵连进来,变成了他的假想敌。打死他也想不到,其实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他儿子运气太背,遇到本少爷了,如此而已。
方铮见着刘侍郎的模样,眼珠子转了转,忽然一个主意浮上心头。
深入的查抄妓院,肯定会得罪不少朝中大臣,甚至是太子,敷衍了事却又让皇上不满,两头讨好的事做起来很难,可是如果有这位刘侍郎帮忙的话……
方铮诡异的朝刘侍郎一笑,笑得刘侍郎心头一阵发毛,此獠为何笑得如此瘆人?
“刘大人,嘿嘿,关于令子被阉一案,下官可能查出了一点点线索……”方铮笑得像只见着兔子的大灰狼。
刘侍郎闻言一振,顾不得官员仪态,从太师椅上一弹而起,急忙走到方铮面前,神情激动的道:“此话当真?方大人能否告之刘某?刘某感激不尽!”
方铮为难道:“不行呀,下官刚从宫里回来,向皇上禀报了案情发展,此案非常重大,牵涉的官员可不少,为免朝堂动荡,皇上向下官下了严旨,不得对任何人泄露一个字,否则……”说着方铮朝脖子上虚划了一刀:“……满门抄斩!”
刘侍郎闻言大失所望,神色也变得落寞起来,显得有些呆滞的坐了回去,闷闷的不说一句话。
方铮接着道:“不过皇上也有交代,这事儿一定要继续查下去,因为令子是在妓院出的事,也许京城的妓院还能查到更多的线索……”
刘侍郎闻言转忧为喜,目光充满期待的看着方铮。
方铮为难道:“这事儿说也容易,但……唉!下官就说句实话吧,刘大人你也知道,京城的妓院背后都有朝中大臣的份子,查来查去,下官怕得罪的人太多,满朝堂都是我的敌人,我这日子以后怎么过?你也知道,上回还有人刺杀我来着呢,京城妓院的水太深,下官的胆子小,不敢再查呀。”
刘侍郎心中暗暗不屑,真不知这小子到底哪点好,竟受皇上如此器重,贪财好色,胆小如鼠,这样的人自己却还不得不求着他,刘侍郎想想都觉得自己挺憋屈的。
刘侍郎强笑道:“方大人是奉旨行事,何必太多顾虑?若方大人觉得有不方便之处,刘某倒是愿意帮方大人出面,不知方大人意下如何?”
方铮等的就是这句话,有人主动送上门来要求帮自己背黑锅,这样的古代活雷锋多么的难得呀,若不好好加以利用,岂非对不起自己?
想归想,方铮面上却一副为难之色道:“……这样不好吧,刘大人就不怕得罪朝中大臣?”
刘侍郎面色平淡,还带着几分决然道:“刘某早已心灰意冷,待为犬子报仇之后,便打算辞官回乡,守着祖宗祠堂忏悔赎罪,得不得罪人,刘某已不在乎。我刘氏一门已然绝后,活不活着,甚至都已无关紧要了。”
要的就是这种舍得一身剐的光棍精神,方铮情不自禁的朝刘侍郎竖了竖大拇指,赞叹道:“刘大人高风亮节,颇有古贤者之风,实在令下官感佩不已,若刘大人愿意出头,下官倒是有几分把握,将害您儿子的真凶揪出来,不过嘛,嘿嘿,有些事情下官就不出面了,还得多多麻烦刘大人……”
方铮心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久悬而未决的难题,被眼前这位报仇心切的刘侍郎不由分说便接了过去,不让他背这黑锅还不行,他跟我急。这是不是歌里唱的“背黑锅他来,送死他去”?
虽然事情来得太莫名其妙,不过总算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方铮不由暗暗感激老天爷对他的眷顾,山穷水尽之时,没想到又来了出柳暗花明,呵呵,所以说,人品很重要呀,本少爷就是人品好,老天才会恩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