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铮大大咧咧打断他:“哎,甭说了,解释就是掩饰,沉默是金呀!——这位老伯,麻烦您帮在下把这兔子的皮剥了,内脏清理一下,多谢……”
方铮不由分说便将老仆人打发走了,根本不容萧怀远解释什么。
“方兄,请到前厅奉茶。”萧怀远叹息了一声,无奈道。
尽管方铮是个恶客,但萧怀远却不得不拿出主人的风度,这会儿把他赶出去也来不及了,除非自己连夜搬家。
“哎呀,萧兄,咱俩就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赶紧找找,有没有木炭,铁叉,火架什么的。”方铮进了萧家丝毫没拿自己当外人,前厅还没进呢,就满院子找起了东西。
“你找这些干什么?”
“烧烤呀,多少年没吃过了,那味道……啧啧!”方铮吞了吞口水,穿越之后确实没吃过自己烤的东西了。
…………
小灰灰很新鲜,嫩滑爽口,边烤边撒上细盐,比之寻常的菜肴美味多了。萧怀远吃得很没有风度,嘴角流油也顾不得擦,一则确实很美味,二则——他嘴里嚼的兔肉是他花了一百两银子买下来的,怎能不吃个痛快?
“方兄,你不是说你拿小灰当儿子看待么?虎毒尚不食子,你却吃得津津有味,实在是没人性啊……”萧怀远边吃边调侃道,眼睛微微眯着,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
方铮一楞,接着笑眯眯的道:“非也非也,萧兄你听错了,它不叫小灰,叫萧灰,哈哈,知道啥意思不?”
“……你真是个无赖啊!”萧怀远食欲全无,悻悻的放下了啃得正欢的兔肉。
方铮毫无顾虑的大口啃着,嘴里含含糊糊道:“说说,上次你不是跳河了吗?怎么没淹死你?”
萧怀远闻言脸上泛起几分“往事不堪回首”之色,语含沧桑道:“……别提了,那天真的差点淹死我了,幸亏我扯了根芦苇管,然后躲在淤泥里,整整躲了一天,晚上才爬出来,跑回了家,唉!劫后余生呀!”
方铮不由同情道:“所以说,多行不义必自毙,萧兄啊,以后做人还是要堂堂正正的好……”
萧怀远瞪眼道:“我怎么就多行不义了?”
方铮冷笑:“明人不说暗话,你鬼鬼祟祟在我影子的秘密聚集地门外干嘛?你到底受何人指使?”
萧怀远叹了一声:“方兄,真的不便相告,我与你是友非敌,方兄何苦一再相疑?”
方铮摇头:“你别拿我当傻子,这事儿既然说到这份上,我就直说了,我不知道你是哪部分的人,或许是太子,或许是潘尚书,或许……是皇上。但你最好给我交个底,我对你印象不错,不希望你我之间将来闹出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出来。”
萧怀远笑了笑:“方兄勿要苦苦相逼,这几日你派影子跟踪我,你以为我不知道?若我对你有敌意,哼哼,我能轻松甩掉跟踪,又岂不能轻松干掉他们?我今日带你来我家,也正是向你表示我的善意。至于我的身份,绝对不能说,到了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便知道了。”
这家伙简直是油盐不进啊!方铮懊恼的瞪了他一眼。不过方铮心中还是选择了相信他的话,几次交往,他也能感觉得到,萧怀远确实对他没有任何敌意,反倒两人之间有些惺惺相惜。男人之间的交情很奇怪,有时候对方一句话说出来,几乎马上就能判断出是该相信还是不相信,这似乎是天生的直觉。
而方铮和萧怀远之间的交情就更奇怪了,他们随时在信任与猜疑之间左右摇摆,似友似敌,不可捉摸。方铮觉得这种交情很有意思,有点“与狼共舞”的味道,当然,“狼”是指萧怀远。
萧怀远适时转移了话题:“方兄已身为影子头儿……”
“停!打住!”方铮不满道:“故意恶心我?叫我影子首领不好吗?什么头儿头儿的,难听!”
“咳咳,……对,影子首领,你最近有没有察觉到京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萧怀远的目光颇有深意。
方铮摇头,最近影子的老弟兄们暂时没任务,奉命休整,训练基地还在修建,新人手还没招募,他根本没注意到有何不妥。
“方兄,京中局势不稳啊……”萧怀远的眼中蒙上一层深深的担忧。
“什么意思?说清楚点。”方铮被萧怀远的语气吓到了。
萧怀远摇摇头,这只是他个人的判断,根本毫无根据,不能说得太明白。说了这半句话,他便已经觉得失言了。
方铮疑惑的看着缄口不语的萧怀远,这家伙没头没脑的说了半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局势是指什么?太子?潘尚书?或是皇上的那几位皇子?自古皇族中夺嫡流血之事常有,当然,不安分的大臣武将造反也不少,如今华朝虽说表面看起来平静,实则暗地里风云涌动,对于这个,方铮做官日久,多少还是有点察觉。萧怀远说的“局势”,怕是跟夺嫡造反有关。
萧怀远既然不愿说,方铮也不能逼他,影子掌握在自己手中,既然京中局势不稳,四处打探一下,或许能找到蛛丝马迹。
方铮笑眯眯道:“你不说算了,反正我知道你家住哪儿了,有什么事我就来找你……”
萧怀远苦笑道:“今天带你进门之后我就觉得自己犯了很大一个错误,以后恐怕被你讹上了,……唉,我平日不像这么不冷静的人啊。”
方铮笑道:“得了,谁还求不到谁呢,以后有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