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权势么?世人竞相追逐的东西,却原来有如此大的魔力,上位者的一声冷哼,能令山河变色,无数生灵为之颤栗畏惧。
韩亦真悚然一惊,俏脸浮现几分苍白,鲜红的嘴唇嗫嚅两下,终于怯怯道:“你,,你能不能放过叶家?”
方铮面若寒霜,缓缓摇头,好人做得太多太久,终归不是件好事,别人都把自己当软柿子捏来捏去,他们却忘了自己是手握重权的钦差大臣,不是任谁都可以踩一脚的狗屎!
方铮觉得,应该给江南的世家长长记性就从叶家开始吧。
韩亦真不敢回头看方铮的脸色,她知道,这位钦差大臣差点就死,在叶家二公子的脚下,才网逃出生天,此时委实不该再为叶家求情。
可她不能不求这个情,韩家与叶家乃多年世交。况且叶敏之做出如此极端的举动,前因也是由于韩家悔婚在先,韩亦真觉得有些愧对叶家。
“你是钦差大臣,位高权重,何必跟一个不懂事的叶家二公子较真?”
方铮正色道:“这不是较真,我还犯不着为那个没用的软蛋大动干戈,其实我若不是钦差大臣的身份,叶敏之绑架我的事,我哈哈一笑就过去了,正由于我是钦差大臣,代表的是皇上和整个华朝朝廷的体面。所以我不得不较这个真!江南之行。我若失了皇上和朝廷的尊严,朝堂上那些言官们就该跟我较真了
韩亦真苦笑,方铮所言,她何尝不明白,但眼看着叶家千余口人。因为叶敏之一个冲动的决定,而被诛灭九族,她怎么也忍不下心。
“你就不能稍稍高抬贵手么?。韩亦真语气有些不满,她从小到大从未被人拒绝过,更何况是被他拒绝,他拒绝得如此直接,难道他心里没我?小女人的哀怨情绪,在她心中渐渐蔓延,弗家赫赫有名,多智果决的三小姐,在心爱的人面前。原来也只是个普通的小女人。
粗线条的方铮却没发现她微妙的变化。和语气中些微的撒娇成分,闻言论哼道:“他踢你时没有高抬贵脚。却叫我高抬贵手,凭什么?老子可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蠢蛋!”
说着方铮一楞,又低下头看着韩亦真,睁大了眼睛道:“哎,你该不会真对这个青梅竹马有意思吧?我可告诉你,这小子闯的祸不任你怎么求情都用,青梅竹马终归还是要变死马!”
“你”方铮,你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蠢蛋!”
韩亦真不知哪来力气,挣扎着坐起身,忍着肋骨骨折的剧痛,狠狠朝方铮额头一掌拍去。
“砰!”
“啊一小娘们儿!你疯啦?我招你惹你了?用得着拍我天灵盖么?梅超风都没你这么狠,”
坐着外面车辕把子上赶车的杨全听到马车内传来这声凄厉的惨呼,吓的脖子一缩,莫名其妙朝后看了一眼。
好集利的嗓门儿!果弃明主之相。我投对人了。
,,
与此同时,离扬州城六十余里的姚湾镇外,身着黑色垂甲的士兵正在迅速的集结待命,他们面色肃然,表情网毅,身上散发出淡淡带着血腥味的凛冽杀气。
这是一支乱军,泰王花费数年时间和银子,精心打造的一支精锐之师。他们忠心且无惧,勇敢且坚强,数年以前,他们还只是黄河以北逃荒过来的难民,泰王暗中收容了他们。给他们吃。给他们穿,给他们武器和铠甲。
数年时间内,他们的手头已沾满了鲜血。
鲜血来自于跟他们一样身份的难民。
泰王不是慈善家,不是悲天悯人的菩萨。他没有多余的粮食养活废物。吃了他的粮食。就要像一个士兵那样,去练。去流血,每年他都会对收容的这些人进行考核,考核的内容很简单,所有人捉对厮杀。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继续享用泰王提供给他们的粮食和肉汤,至于死了的人,一那就死了吧。
数年前黄河泛滥决堤,数十万青壮难民争相逃往南方,数年之后,能活下来的,便是眼前这八万人。他们死在路途中,死在官府兵丁差役无情的鞭答中,死在饥饿和病痛中。如今活下来的,已变成了泰王麾下的这八万精锐之师,他们已被练成一个个杀人机器,他们冷酷,嗜血。不带一丝怜悯,他们恨透了世间的一切。他们像一只只出笼的野兽,泰王马鞭所指,他们无
姚湾镇是个小镇,八万人马齐崭崭的集结在镇外空旷的平原上,队列整齐,鸦雀无声,他们的动作一致,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相同。
从今天起,泰王殿下将要带领他们走出日夜练的深山老林和孤岛,带领他们攻城拔寨,与朝廷大军拼个你死我活,将这万恶的江山,一拳击个粉碎!
能成为天下共主,九五至尊,能给这烂到骨子里的江山建立一个新秩序。给天下百姓一条活路走的,只有泰王殿下!
泰王身着一身银色的铠甲。温文儒雅的他,穿上铠甲后,多了几分凛冽的肃杀之气。
看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精锐之师,泰王满意的点点头,一股誓夺天下的豪情油然升起,眼前这些士兵,就是他夺天下的资本,是他最犀利的一张底牌,他将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