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宗闻言惊道:“可是,”殿下,东面山下六!我们怎么出去?”
泰王眼中狠厉之色闪过,阴森道:“生死各安天命,只消冲出东面的火圈,我等便得救了,总比傻乎乎的一头撞进朝廷大军的伏击圈全军覆没要强得多!”
黄宗心头一沉。生死各安天命,这句话说地轻巧,可谁知其中要付出多少性命?多少将士将被活活烧死在东面山脚的熊熊烈火之中?
“殿下,脱困之后呢?咱们该往哪里去?”时间紧急,可黄宗不能不问,待会儿刀剑出鞘。便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大战,乱军之中若无一个明确的方向,身后这五千将士必将四下逃窜,再也聚拢不了了。
泰王想了想,道:“往北且战且退吧,突厥的默啜可汗邀我数次,请我去草原助他打败骨禄咄可汗,统一草原,我一直没下定决心,今日方铮这把火一烧,逼得我不得不答应默啜可汗了,”
“可是,那咱们以后岂不是要寄人篱下,仰人鼻息?”黄宗闻言脸都白了。
泰王摇头道:“无妨,英雄豪杰能屈能伸,一时之得失勿需在意,更何况”
泰王目光忽然变得遥远,喃喃道:“更何况,我还在等,等京城传来消息,若袅袅弑帝成功。我们便无需再入草原,直接领兵进京,”
“民间尚有一夜暴富之奇迹,焉知我便不能一夜称帝乎?”
享城皇宫御书房内。
胖子披头散发。目光呆滞的坐在猩红的地毯上,他怀里紧紧抱着的,是他最心爱的袅袅?
袅袅已死!
那杯蚀人五内肚肠的毒酒,就在胖子毫无防备,正待一口饮尽的最后关头,被袅袅劈手夺过,然后袅袅向他递上一个凄然绝望的微笑,一口饮了下去。
“皇上”臣妾不能背叛泰王,可”臣妾更不愿负了您与君就此作别。但愿来世,你非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我,亦非身不由己的孤女”
大口的黑紫色血块自袅袅的樱桃小嘴中流出,袅袅强撑着说完这句话后,便阖上美目。香消玉殒。
胖子不哭不闹。就这样抱着袅袅的尸身,呆呆的坐在御书房的猩红地毯上,他双目失神,如同被掏空了心肺的布偶,不言不动,心如死,水。
袅袅静静躺在他的怀里。俏脸已渐渐苍白,可仍带着一抹凄然冷绝的微笑,与嘴角的黑色血块互相衬映,显得格外刺目。
内侍曹公公及一干小黄门跪在书房门外,浑身瑟瑟发抖,眼中的惊恐和后怕怎么也掩饰不住。
整个。皇宫已全面戒备,禁军统领张胜手按佩剑,率禁军磐盼ё。宫内任何嫔妃,太监,宫女皆不准靠近一步。
终日陪伴皇上身边的袅袅姑娘,竟然是妄图毒杀皇上的刺客,这个,消息迅速在皇宫大内传扬开来。连她都是刺客,皇宫之内谁人还可相信?
张胜不敢再冒险,非常时刻,皇上的安危已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书房内,胖子仍旧抱着袅袅的尸身,不肯放手。心中之痛。如万箭穿心,他肥胖的身躯止不住开始颤抖。
死的本应是我。是我啊!
他双目渐渐变得通红,惯来柔弱宽和的眸子,此时已变得狰狞凶恶。
良久,胖子忽然仰天长啸数声,啸声悲痛苍凉,令人颤栗。
“三皇兄。你我皇位之争,为何牵连袅袅?一介弱女子,袅袅何辜?袅袅何辜?袅袅何辜啊!”
胖子放声悲呼三声,声如杜鹃啼血猿哀夤蜃诺哪谑滩芄公及一干小黄门吓得浑身直颤,“惶恐磕头,齐声道:“皇上保重龙体!”
“来人!”胖子暴烈大喝道。
曹公公连滚带爬抢入书房之中,跪头也不敢抬,颤声道:“老奴在。”
“传联旨意。授方铮兵马总督之权,调动举国兵马,另外将拱卫京城的四大军尽皆派往江南,由方铮节制,所有参与谋反的反贼,尽诛九族,一定要将泰王碎尸万段。碎尸万段!”胖子披头散发,瞪着血红的双眸,像个,失去了理智的疯子一般大声吼道。
“什么?”曹公公惊愕抬头。京城四大军调派江南,那,京城怎么办?
“老奴,老奴”曹公公虽是内侍太监,却侍侯过两代帝王,深知这道旨意分明是皇上丧失理智下的乱命,不敢接,却不敢不接,一时陷入两难。
“你为何还不传旨去?”胖子恶狠狠的瞪着曹公公,大声喝问道。
“老奴,这就去,这就去”
“慢着!回来!”
曹公公网直起的身子又急忙匍匐下去。袅袅之死,令皇上仿佛完全变了个人。
“八百里快骑。传温森和他手下的影子回京!要他们给联查。查个。水落石出,朝堂之中谁是泰王同党,谁与泰王过从甚密,都给联一个不落的查出来!一诛九族!”胖子咬着牙,句道。
“老奴…遵旨!”
曹公公急忙起身退出御书房。
胖子抬头。嘴角掠过几分阴寒的笑意:“袅袅,且看联如何为你报仇!”
布衣之怒。伏尸数人,流血五步,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华朝朝局,因一女子之死,仿佛又要开始动荡不安。
网往西宫门外的兵部衙门走了几步,曹公公猛的一激灵,这两道旨意分明是乱命。若真照此而行,上至朝堂。下至民间,不知有多少无辜的大臣和百姓人头落地,举国将会陷入一片恐慌,这,如何是好?
“皇上的旨意是要传的,不过”去兵部传旨之前,咱家得先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