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我忘记了我的名字和身份,我只记得,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就置身于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这间屋子是没有经过装修的毛坯,压抑而阴冷。
房间的窗户打开着,屋外传来阵阵的阴风。
吊在天花板上的灯泡随风摇曳着,发出叽咯叽咯的响声。
明晃晃的灯光照亮了下方的八仙桌,八仙桌上放着好几个玻璃瓶子,好像隐约还有一封信。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来到八仙桌前,却发现桌子上留了一张没有署名的便条,上面只写了三个字:“第五人。”
第五人?
谁是第五人?
是不是我?
可我又是谁?
我放下信,再仔细看了看玻璃瓶子。
有的瓶子中装有血液,有的是黑乎乎的黏液,还有的装着已经风干的胎儿尸体。
手不由自主地扭开瓶盖,闻了闻血液和死胎的味道,竟然觉得很香。
我饿了,看着这些瓶子里的东西,我竟然越来越饿了,饿得我全身乏力……
最要命的是,这些恶心的东西竟然都能让我食指大动!
我猛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饿了就应该出去找吃的,我怎么会看着这么恶心的玩意流口水?
我连忙跑下楼,跑到小区外面的大马路上。
很巧,大马路边有一家夜排档。
我摸了摸口袋,兜里还有五十块钱,于是我走上前去,准备吃点烧烤。
可当我走近夜排档以后,我却觉得少了什么。
等我看到老板在烤串上撒孜然的动作时,我才反应过来,我竟然闻不到烧烤的香味了。
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心说自己肯定是饿太久了,导致生理机能出现问题了,所以嗅觉才会不正常。嗯,吃饱了就会好的!
我这么想着,去摊子上挑了几串羊肉串、烤鱿鱼、烤田螺、还有金针菇以及一碗酸辣汤。
我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正听到隔壁桌的一群边抠脚边吃烤串的社会闲汉们在聊天。
他们聊天的话题非常宽泛,能从棋牌室的恩怨聊到国家大政方针。
这会儿,他们正在聊一些诡异的民间传说,比如什么叫魂、鬼附身。
我听了一阵颇感无趣,这时,我点的烧烤被服务员端上来了。
我看着眼前的美食咽了口口水,正准备大块朵颐呢,却听见旁边的闲汉突然说:“我听说死人吃贡品的时候是用吸的,他们吸的是贡品中的精气。”
“对对对!”另外一个闲汉也附和道,“就比如清明节,我们给老祖宗上贡品的时候,会起一阵阴风,等风吹过后,就代表老祖宗吃完了。这时候,我们才能把贡品拿回去自己吃,不然要被老祖宗怪罪的。”
这位闲汉话音一落,闷热的夏夜突然起了一阵只属于严冬的寒风。
寒风过后,我突然觉得自己饱了,再看桌上的那一堆烤串,觉得非常倒胃口。
怎么了?
我到底怎么了?
闲汉刚刚的话在我脑中不断回响——死人吃贡品的时候,会起阴风。
我匆匆结账离开,准备先回家休息一下,等明天去医院做一个全面的体检。
可是……我家……
我家到底在哪儿?
那个陌生的房间是不是我家?
我痛苦地抓了下自己的头发,只能回到那个陌生的小区,那间陌生的毛坯房。
回到小区的时候,我在电梯里看了看时间,是晚上十点半。
电梯里除我以外还有一人,他是个带着无框眼镜的中年男人,大概四十来岁。
他默不作声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仔细打量了我一眼。
突然间,他的脸一阵惨白,嘴角都似乎有点抽搐。
他声音颤抖着问我道:“你……你……”
“我……有什么问题吗?”我狐疑地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支支吾吾道。
“哦……没什么……”眼镜男凝视着我的额头笑了笑,笑容异常不自然,甚至透着惊慌与失措。
“叮!”电梯停了。
眼镜男一听这声音突然如释重负地喘了口气,迈开腿准备走出电梯。
“你住九楼啊?”我问道。
“哦……是的……”眼镜男敷衍地回答着我。
然后他等电梯门还没完全打开,便飞快地冲出去,往自己家门口跑。
我连忙叫住他:“那……先生,我问下,你知道902这一户的房东是谁吗?”
眼镜男头也没回,只是磕磕巴巴地说道:“不知道……你别问我!”
随后,他进入自己家中,“砰”地一声把大门给关上了。
我无奈地摇头,只能回到902这间毛坯房中去。
即便这里处处透着古怪,但若不继续住在这间屋子,那我只能睡大街了……
我盘算着明天先去找个地方工作,有了钱才能离开这处处透着诡异之气的地方。
可此时,我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了一阵悉悉嗦嗦的响动。
我正欲走过去开门,却听到一个男人在门口说话:“小吴,你在下面钱不够花可以在梦里跟我说,干嘛突然回来找我……”
这个声音很熟悉,就是刚刚那个眼镜男的!
“他一定知道什么!”我正欲跑出去问个究竟,门外又突然传来了“啪嗒”一声,似乎是打火机的声音。
紧跟着,那男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小吴,这次给你多烧三万,够你花一阵子了,你可千万别再来烦我了!”
我一听这话连忙把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