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飘雪有些安慰,这十多年来,在李彤身上所花的心思,到底没有白花)
但也有些心酸,若是李墨也能如同李彤那般这样对她的话,那该有多好?
“小姐,你醒了?”
最先发觉长孙飘雪醒来的不是靠在椅背上,睡得半熟的李彤,而是坐在床尾,手里拿着绣活在做的绿萼。
此时,她的脸上满是惊喜,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站了起来。
“嘘!”
长孙飘雪忙示意她声音小一点,不要吵了李彤。
这个举动?
李彤她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这点儿动静能吵得醒她,那猪都要上天了,以前,李彤在她们那儿不知睡着了了多少次,也从来都不见长孙飘雪如此小心过啊。
绿萼立马深思了起来。
而很快,她也推测出了长孙飘雪这个不同的举动可能代表的含义。
也难怪长孙飘雪如此了。
以前如何是以前,现在已经不同于以前了。
以前,长孙飘雪是英国公的娇小姐,英国公府虽比不得镇北王府这般富贵无比,但,若是比起一般的人家,那也是足以叫人仰望的存在。光英国公府那世袭罔替的国公爵位,就叫人眼红不已了。而夫人的嫁入,更是为英国公府带来了数代吃穿不尽的巨额财富。如果不是有这么大的好处,凭英国公府的门第,如何会娶一个商女作为继室?
那个时候的长孙飘雪,同李彤的身份也算是相当,就是偶尔疏忽,让李彤不高兴了,过个几天,再和好也就是了。
毕竟,以李彤那性子,除了长孙飘雪,还真没有几个人受得了她。
两人之间偶尔起了矛盾,最后,多半还是李彤又来寻长孙飘雪。李彤可没有长孙飘雪耐得住性子,而且,虽然她认识的京里小姐一大堆,但真正相投契,能长久玩在一起的,却只有长孙飘雪一个。
倒是长孙飘雪,除了李彤,还有好几个相好的手帕交。李彤对她,不过是其中一位而已。甚至,当初,长孙飘雪同王家的小姐,玩得更好一些。对李彤,若不是英国公夫人三令五申,只怕,长孙飘雪对她也不过是泛泛而已。
一直到后来长孙飘雪一次来英国公府作客,见着了回府的李墨,她和李彤的关系才真正突飞猛进,超越了那王家小姐。
不过,就是最好的那个时候,两人也偶尔吵过架、闹过别扭。
这样的小事,那个时候,实在是不算什么。
但如今,长孙飘雪和李墨的关系如此不顺,若是再和李彤有个什么龃龉,那就简直是雪上加霜了。
李彤和长孙飘雪若是一个不好,只要李彤稍稍表示出一些不满,镇北王妃那里,能看长孙飘雪顺眼吗?而已经不得李墨的欢心了,若是再失去李彤、镇北王妃的支持,到了那个时候,长孙飘雪才是真正地完了。
出于这样的考量,长孙飘雪能不比以前更为谨慎?
看来,从今往后,对李彤,她也要比以往要更为尽心才行。
绿萼很快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不过,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果然按照长孙飘雪的吩咐,把动作放得更为轻巧。
不过,李彤还是醒了。
倒不是被方才的动静惊醒的,是她刚才睡得太熟了,竟然做了个噩梦,大叫着跳了起来,倒把长孙飘雪主仆唬了一跳)
“彤妹妹,你没事吧?”
长孙飘雪关心地问着,边问边急忙下了床,握住了她的手,面露焦急之色。
李彤先是呆呆地看着长孙飘雪,过了一会儿,认出是她了,就扑进了她的怀里,大哭:“飘雪姐姐,蛇,有蛇,大蟒蛇要吃我呢!我拼命地跑、拼命地跑,还是被它吞进了肚子里,好可怕!呜呜呜!”
李彤怕的东西不多,一般女孩子怕的老鼠啊什么的,她都不惧。
可是,唯独因为小的时候,镇北王妃带她去庄子里避暑,结果,几个乡下的小子抓了蛇,不知怎么地争抢了起来,那装着蛇的袋子飞了出去,无巧不巧地正好砸在了李彤的身上,蛇爬进了她的衣服里。
从此之后,她就怕死了这一类的东西,更是轻易不去草多、林子多的地方,所以,最喜欢热闹的李彤,唯独,踏青之类的活动,却是不参加的。
对外的说法是,她才不去乡下肮脏的地方。
只有比较相熟的,才知道她有这么个毛病。
长孙飘雪就抱住了她,安慰了她许久,李彤一直抽抽搭搭地哭个不停,这番动静,自然惊醒了在外间的红叶几个,都连忙走了进来。后来,哭着哭着,李彤睡着了,长孙飘雪就让她在自个儿床上睡了,给她留了一盏灯,又留了绿萼并绿萍两个在这里看着,听她的使唤。而长孙飘雪自己,则去了书房的榻上休息。
“这个表小姐真是的,这个时候,还添什么乱啊?真叫人不省心。”
红叶边替长孙飘雪泡着茶,边忍不住抱怨道。
今日的事,整个府里都传遍了。主母第一天见妾室通房,竟然就发生了这种事情,李墨为了一个妾室,如此不给长孙飘雪脸面。真不知以后,要如何在这个府里的立足。而那些亲眼见到这一切的几个李墨的女人,又会作何想?以后,若是个个学红七的做派,对长孙飘雪不恭敬,可如何是好?而若是长孙飘雪惩治了这些女人,李墨不会也替她们出头吧?如果这样的话,以后这日子该怎么过啊?
想着这些烦心事,红叶今日饭都没有吃下。
她这个丫头都如此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