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浓到深处而后慢慢一点点淡开去的温柔。
多日的冷待仿佛在俩人间筑起了一堵冰墙,使得这会儿自心间泛起的绵密温柔,突兀得别扭。
不止他,茜薇梦中醒来后见自己被独自遗落车中,身上却又暖暖盖着一c薄毯,心中也无限别扭。
“茜薇醒啦!”
是碧姨的声音。抬眼便看见了自副驾上转过来的一张殷殷关切的脸,被微笑牵动的细纹仿若心湖中漾起的圈圈涟漪,丝丝温柔暖暖荡漾开来。
“碧姨。”碧姨脸上的笑让她有些动容,软软糯糯的声音里透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走吧,回去吃点东西再睡。”
茜薇笑着点点头。
虽没明说,但从字里行间,她知道碧姨希望她能主动找慕惟珺,好尽快解决他们之间目前互不理睬的僵局。
不管过程怎样,最终展现在碧姨面前的结果是,慕惟珺跟她是一起回来的,隔了这么久之后。
这,应该就够了吧。
最近才了悟,两个人的关系里,自欺欺人其实是一剂腐药。在自我欺骗的心理暗示下,一个不留神就能将你我间本来只有斑点大小的残缺,一点点腐蚀扩大,直至俩人关系面目全非。
了悟了却还要明知故犯,因为慕惟珺拒绝和她交流的态度,让她只能自欺欺人。
推门下车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一直到简餐后进了起居室,瞥见茶几上那一张揉皱后又展平的名片,这才回过神来。
水泱衍的名片她一直捏在手心里,应该是睡着以后掉了出来。
弯腰拿起来正要丢掉,慕惟珺冷飕飕的话从身后飘了来。
“害死了一个孩子还不够,这次收了他的名片又想干嘛?”
冰棱子般坚硬刻薄的话仿若飞速而来的利剑,一下子直刺心窝,浑身的血液像是疯了般倒行逆流。动作还停滞在上一秒,她弯着腰,身上却像个咽气死透了的人一般凉了个透。
就连方才在餐厅刚吃下去的热汤热饭都没能幸免,仿佛是还在氤氲着热气就被冻在了胃里,生着尖利的冰刺扎着最近总虚弱不堪的胃。
茜薇顺势坐在了沙发上,双手死死抵着胃,试图压下不间断翻滚上来的恶心感。
欲哭无泪,想吐吐不出来。
似乎再也没有比这更让人难受的了。
“那个孩子,你没必要耿耿于怀。”茜薇说的很慢,一字一顿的,说着抬眼目光平静地望向他。脸上再无半点血色。
“现在你已经有了孩子,如果愿意,以后也还会有很多个,所以……”她顿了一下,如果再不停一停,心里头的难过委屈就要变成眼泪从眼里滚落下来。
眼泪。她此刻最不需要的是眼泪。
因为那极有可能爬满脸的泪一定也是冷的,到时候绝了堤就会像无数条毒蛇在脸上爬。
恶心至极。
而已经不能再恶心下去了。
“我们之间已经成了这样,就没必要再揪着过去的过错不放。不值得。”
到头来,爱与恨、所有对错是非,都只剩一句不值得。
哪怕曾经歇斯底里,哪怕寻死觅活过,现世面前,都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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