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跪祖宗跪到吐的姚泯,大冷的天膝盖愣是跪秃噜皮了,他便是再不舍,也多多少少得舍些小财保自已了。
于是,姚家村迎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村子上空,整日飘荡着村民们喜悦的歌声:
在这个美丽的春天,
有一位好族人在繁华的城市里带回了大笔的财富,
姚家村神话般地崛起座座豪宅,
奇迹般的解决了全村的光棍问题。
啊,姚家村,你展开了一幅万象更新的新画卷,
啊,姚泯,你捧出了安定团结的新农村。
……
姚泯一家人每天不胜其烦,一家五口均神经衰弱了。一听到唱歌声,就觉得憋气窝火。一听到脚步声,心里都突突。
全家活的也是胆战心惊,半夜睡觉都得轮值,深怕有闻风而来的贼人杀人夺金。
白天门庭若市,不得片刻清静,晚上又紧张害怕,连觉都睡不踏实,全家人越来越萎顿。
更离谱的是,族长居然没经姚泯夫妻同意,私自做主,给姚泯的长子姚碧波说了门亲,姚泯有心反对,却被辈份压弯了腰,差点又被罚去跪祖宗。
不到四岁的姚碧桃也难逃厄运,族长老婆强抱着碧桃,说要给自已的邻村侄子当媳妇。
还有人想把家里的大姑娘小寡妇们说给姚泯当二房三房。
最最让姚泯激愤的是,居然还有一堆糟老头子想给他当后爹。
这群臭不要脸的……
姚泯一看,村里人这是全疯了。这样下去,不出两年估计自已这一家子全得被这群疯子折腾死。
无奈之下,姚泯带着全家人和部分财产强行离开了老家。
为什么说强行呢,因为姚家村的所有人都不肯放他们一家走,并分了几个小队,天天在姚泯家的前后门口和墙外守着。就好像守一座归属于全村人的宝藏一样。
村长兼族长言之凿凿的说:想走可以,必须留一半财产给族里,好发展姚家村,让阖族上下都得利。能让你们带走一半,都是族里的仁义。都是我这个老族长强压着族众。
姚泯都傻了,这跟强抢有什么区别?还是自家人抢自家人?脸都不要了。
姚泯的寡母就开始哭亡夫,骂自已,骂自已生了个傻儿子,娶了个蠢媳妇,好好的日子,这是要往绝里过啊。
姚泯媳妇的肠子都悔青了,跳着脚就跟族长对骂了起来。族长马上有了借口让姚泯休妻。也不用担心休妻后老娘和孩子没人伺候,族里可以代管,保证伺候的妥妥贴贴。
连给姚泯暖被窝的人,族里都可以马上准备十个八个的任他挑,一水儿的十七八大姑娘,本村肯定是没有了,但外村的亲戚家还有啊,保准儿各个水灵漂亮,温柔善良……
姚泯到底放弃了一半财产。带着剩下的四十多根金条离开了老家。族长捋着胡须笑的深沉。
可就算这样,姚泯一家也没渡完这场劫难。剩下的钱财在路上全被“贼人”抢了。
贼人翻找行李时,姚泯的媳妇喊了这么一句:“姚四毛!你是姚四毛!你娘还来我家借过钱!我认识你,你等……”
她这话没喊完,就被婆婆捂住了嘴,姚泯的老娘哭着喊:
“碧波她娘这是失心疯了啊,胡乱攀咬人家啊。姚家村的孩子们,当年哪个没吃过我婆婆烙的肉饼子哟,哪家的大人孩子没受过我婆婆的恩惠哟?咋可能干出恩将图报的事哟,老天爷都不能让啊~~会报应啊~~
婆母啊~妈啊~亲娘啊~,你快保佑保佑你的儿孙吧,让我们破了财免了这场灾祸吧。我们长记性啊,我们再不敢胡说八道……”
总算保住了一家子的性命。
“贼人”拿着战利品走了,临走前还“无意”的丢了一根金条到姚老太太的脚下。
姚老太太见人走远了,吓的倒在泥地上,逼着儿子左右开弓打了儿媳妇几个大嘴巴。这个蠢妇,害家里钱财不保也就罢了,刚才又差点害全家性命难保。
可怜姚泯的媳妇,一脸懵逼,不懂自已为何挨打,然后坐在地上哭,骂婆婆是个就会拿儿媳妇出气的窝里横。
姚家人收拾好被翻乱的了行李,狼狈的离开老家后,也没敢回城。而是去了离城不远的一个小镇子。姚泯的岳父一家全住在这个镇子上。有亲戚在,外乡人不至于受欺负,多少都能有个照应。
姚泯在镇子上买了处宅子,置办了家什,一家子开始过起了深居简出的低调日子。
要怎么说金子是好东西呢,这仅余下的一根金条,便能给姚家五口人安一个家,立一时命。
就这么平静的过了六七年,眼看着姚泯的独子姚碧波就要长大成人,姚泯觉得自已身上的担子终于可以分一半给儿子时。读书小有所成姚碧波,跟着同学一起参加了一次示威游行,游行队伍被驱逐时,不幸被慌乱的人群给踩死了。
这真是飞来横祸。没处说理也没地儿申冤的飞来横祸。
这对姚家来说,是重创。姚泯也因此急火攻心,病上加病。
看着家里的三个女人,老的老,蠢的蠢,小的小。姚泯在深夜时,经常捂着被子哽咽淌泪。
他就想,为什么爹在世时,日子能过的平平稳稳,衣食无忧。为什么爹去了,给自已留下足以几辈子宝贵荣华的财富,自已却还把日子过的这么糟?他太无能了,他对不起家人。
他自知时日无多,便强撑着病体,进了城,求到了顾家。
……
顾老太爷听完姚家的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