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纵欲的结果是琉璃睡到第二日的午时。
早上翡翠告诉了菊香,说昨日梅昭仪进过书房。她已禀告青风,青风也立即再次搜检耳房和次间,可是一切都无异常。
可是昨日梅昭仪辞出时如释重负的样子,翡翠想来想去,不太安心,菊香听了,也觉不妥当,可是明明又没有什么。
正想着,永庆宫派大宫女来请安,说梅昭仪病了,已经请了太医看诊,故而不能前来。翡翠心中好不纳罕,难道昨日梅昭仪真是不舒服?所以辞出是才有那副神态?
龙泽宫里,青风令小太监拿了永庆宫的脉案来看,不禁吓了一跳,梅昭仪莫名发了高热,问起病因,说是昨日梅昭仪从红鸾宫出来碰上了穆嫔,穆嫔当场发作,呵斥梅昭仪。
梅昭仪又气又急,吹了风,回去就病倒了。
这场病来得真蹊跷,青风暗想:“但愿她没有做过蠢事,天子的雷霆之怒,连天也要恐惧的。”青风看着阴霾的天空,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这前朝和番邦开战的事情还忙得晕头转向,这后宫也想变天了吗?
梅昭仪真的是病势汹汹,直到十日后才勉强可以起来,她倚靠在软榻上,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药,有些不死心地:“我病了这些日子,有谁来过吗?”
宫女小碧迟疑了一下,“红鸾宫那派人来过,送了上好的燕窝。”
梅昭仪她颓然向后一倒,她刚得圣宠时只要小小咳嗽一声,立时有人来关心,势利人心,现在不来奚落已经是客气了。想罢,她冷笑:“想必都到红鸾宫去了。”
宫女小碧是她的心腹,从娘家带来的,她也不用遮掩。“可不是,”宫女愤愤地,以为是说嫔妃们都到红鸾宫敬献香囊,“听说连穆嫔也去了。”
“唉!?她怎么也去了?她不是一直跟安琉璃都不对盘吗?”梅昭仪纳闷得很。
“娘娘,你忘记了吗?当日刺客偷袭皇宫时,穆嫔娘娘的大言不惭激怒了皇后娘娘。扬言说要治她的罪。她大概是事后冷静下来,觉得说错了话,怕会连累母家。所以这些天都安安份份地到红鸾宫请安去了。”那宫女分析得头头是道。看样子也是个心机颇重的主。
梅昭仪鄙夷的道:“也有治得了穆嫔的人,也实属不易。也算是替我出了口恶气。不过,偏偏我还得受制于她,真是够窝囊的。”
小碧闻言,忙安慰道:“娘娘别生气!如今暗地里与她联手,也只是权宜之计。老爷不小心落了把柄在穆将军手中。这可不是小事。如今唯有见步行步。”
梅昭仪点了点头,心里不舒坦,却也无可奈何。
“她安安份份地去请安,安琉璃就待见她了?没有为难她吗?”梅昭仪不禁疑惑地道。
小碧想了想,倒也没有听到有什么消息,“说来也奇怪。如果换了其他人,若得了穆嫔这样的把柄,肯定会趁机除去她这个劲敌。可是,也不知道皇后怎么想的?事后竟然也没有当一回事。对穆嫔也是爱理不理的,也没有追究的意思。”
梅昭仪抿嘴愤恨的笑了笑,道:“还以为安琉璃是个如何厉害的对手,现在看来,也是个心慈手软,没有脑子的女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酷,她迟早会体会到那滋味的。”
“今天是重阳吧!?皇后病着,重阳宫还有宴会吗?”她唇边施出微笑,她病得也不算冤屈,“穆嫔,等着吧,会轮到你的。”
她阴森森地笑,若非那日穆嫔找茬,她还不至于耽搁久了回去才发现指甲破了。纵是她拼命洗手,当夜还是发了高烧,她只沾染一点,也亏得她素日身子强健,那安琉璃听说如今娇弱万分,想来已是苟延残喘。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抬眼看宫女怪异地看着她,“主子,您说什么,皇后没病啊!”
“什么?!”梅昭仪腾地坐起来,抓住宫女的手腕:“你说什么?没病?践人,你敢骗我?我抽死你。”
宫女唬得跪在地上,“主子,可不是奴婢诳您,昨天红鸾宫的掌事女官菊香还来过,是问您今晚去不去重阳宫的崇仁坊观灯,奴婢看您病得昏沉,就擅自回了,请主子恕罪。”
梅昭仪愣了半晌,“算了,看把你吓得,我病糊涂了,起来。”
这时隐约有乐声随风飘来,“是坤宁宫的宴会开始了吗?”
她喃喃自语,每年在重阳宫都要举行盛宴,帝王奉皇太后大宴重臣及其六十岁以上的臣子和命妇们,宫中修媛以上的主位娘娘可以参加,各地还要举办花灯,以示对老人家的尊重和孝悌。去年夏天进宫她曾雄心勃勃,重阳佳节好好地露个脸,光耀梅家的门庭,谁知红颜犹在,已弃如绢扇了。
风吹树影,飒飒作响,天色昏暗,主仆俩倍感凄清,“宫里的人都去观灯了吗?”,宫女勉强笑道,“也没有全部去,有自己宫里头做了花灯的,自己耍着取乐子。”
梅昭仪呆了一会儿,百思不得其解,为何琉璃会没事呢?
若说是穆嫔骗她,那她的病又作何解?“你去吧!也叫她们热闹些,没的弄得死气沉沉的。”宫女懦弱地,“回主子,她们都到端门去了,皇后的恩诏,宫女们除随侍主子,轮值守宫外,都可以到端门看灯。”
梅昭仪气得抄起药碗砸过去,骂道“好些个没主子的下作胚子。”胸如爆破,一口气接不上,眼一翻竟晕了过去。
重阳宫的偏殿,菊香和翡翠服侍琉璃宽衣,宴会已经结束,银冷冽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