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窝棚区一片安静,经过大半天的搜寻,没有找到老万,连赵武也丢了,大家有些劳累,心情沉重,一些猎人闷着气喝了酒,倒头就睡。因为明天还有搜寻活动,所以长腿建议大家不要胡思乱想,更不要单独走出窝棚区,睡一觉到天亮,迎接新一天的任务。
用长腿的话说,一切不如意都会过去,就好像连着下了几天的雨,你以为天气就会这样沉闷下去,却冷不丁的放晴了——生活就是这样,偶尔沮丧,偶尔惊喜。
但是太阳永远不会真正的落下去。
漆黑的夜里,逐渐响起了鼾声,长腿睡在老七和老九的窝棚里,老七没心没肺的呼呼大睡,老九也浅浅睡去,偶尔会呻吟几声,他的腹痛一直持续着,只是没有白天那么猛烈。
长腿怎么也睡不着,他干脆起身喝了一杯浓茶,在小木桩上坐着,他叫别人不要多想,但是他的心里却是翻来覆去的难受。老万不见了,目标直指大岭山,他知道,一旦进入大岭山,那是死路一条,他对老万的存活不报任何希望。
多好的人啊,说没有就没有了。长腿长叹一声,他又大口喝了一杯浓茶,他想起了赵武,这个从天而降的外地人,今天早上去找老万的时候,他确实有了私心,想让这个不明来路的小伙子去探路,但是后来,他就后悔了。
虽然他双手沾满了血腥,但那都是杀动物不杀人的啊!这一回要是赵武死了,就等于是他间接地害死了他。
一枪瞄准野兽杀死的感觉确实很过瘾,但是,对于赵武,长腿觉得是他将这个外地人推进了一个深渊,那种罪恶感,无法用言语形容。
明天一定去找找,不然以后的大半辈子他这心不得安宁。
黑夜中,长腿突然听到一阵“咕隆”、“咕隆”的响声,那响声犹如水田里在冒泡一样,又好像是青蛙的低叫。
紧接着,窝棚区的后面传来了猫头鹰的叫声,猫头鹰一向被大家视为不祥之物,它的叫声也非常的诡异,在暗夜里,一声一声犹如敲打在人们的心上,暗示着不安和未知。
“活见鬼了!”长腿喝了浓茶之后,精神百倍,猫头鹰顽固的叫着,长腿听得心烦气躁。
他抄起墙上挂着的猎枪,就要冲出去。
“咕隆……”当他刚刚站起身,准备出门的刹那,这个诡异的声音又一次传来。
这一次长腿听清楚了,那个声音来自老九!
“老九!老九!”长腿低声叫着,“你妈的吃多了你在吐泡泡吗?还是做梦还在吃东西,你娘的还在吧唧嘴呢!”
说着,长腿将老九的身子翻了翻,开玩笑说道:“是不是在啃老七的脚趾头啊!”
老九闷哼了一声,长腿暗叫不妙,听老九那哼哼声,那是痛苦的哼叫!
长腿急忙点亮了火烛,凑近一看,不得了!
老九侧躺着,脸色青紫,嘴里确实在冒着泡泡,他在吐白沫!
“老七!老七!”长腿几下就推醒了老七,“你看着老九,我去找马脸过来!老九不对头了!”
“怎……怎么了?”老七慢腾腾的爬起来,“他死了?”
“放屁!你好好看着他,不要用被子压住了他的头,我去去就回来!”
“哦,你赶紧。”老七看见老九的样子,也被吓到了,他的瞌睡一下子就给吓没了。
长腿撒腿就向马脸的窝棚跑去,来到马脸的窝棚,长腿使劲的踢门:“马脸!马脸!你快起来,老九好像不行了!”
门上的泥巴和屋顶的草簌簌地往下掉落。
“马脸!”长腿见里面没有应答,以为马脸睡死了。他又用力一推,门开了,他向床上摸去,摸到了一个人,长腿大声喊道:“马脸,你个龟儿子居然还睡的着!”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长腿心里一咯噔,床上怎么只有一个人?
晚上安排住宿的时候,马脸明明带着老铁住在一起。
床上的这个人是谁?他怎么不吭声呢?长腿又推了一下,手到之处,他觉得这个人已经硬了!
长腿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凉,这是怎么了?
他慌乱之下,试图打燃打火机看个究竟,但是连续打了十几下,打火机一点火星都没有。
长腿慌了,他撒腿就跑回自己的窝棚,这时候老七已经将老九扶着坐了起来,老九的脸还是青紫的,嘴里“呼噜呼噜”响着。
“你怎么又回来了?”老七愣头愣脑的问。
“什么?我又回来了?我不是才回来吗?”长腿说,“我去叫周围的人,出事了。”
“刚才你不是回来了吗?”老七委屈的说,“你在门口晃了一下,我叫你,你都不答应又走了。”
长腿一惊,是谁在自己走后来过?
他来不及细问了,走向另一个窝棚,这个窝棚紧挨着他的窝棚五米之遥,那里住着三个老猎人。
“伟叔儿,出事了。”长腿在门外大声喊道,“快起来!”
屋里的人很快就有了反应,长腿的话刚落,门就开了。
三个老猎人整齐的站在门后,好像是在那里等着一样。
“你们都没睡?”长腿问。
“这个夜晚太不寻常了,谁能睡的着?”伟叔、根叔、大耳朵叔的脸色都不好,看来大家都在煎熬中等待。
“我们知道会出事的。”根叔说,“谁出事了?我们去看看。”
“老九好像不行了,还有,不知道是马脸还是老铁,不见了。另一个人好像也不行了……”长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