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XT下书>恐怖悬疑>焦土黎明>第二十一章.何方向北
以毫无犹豫地对尚是同僚的同胞开火,机炮本该打击大洋彼端的帝国崽子,反过来屠杀盟军士兵。

人类踏入黑暗的那刻起,丛林法则便建立,弱肉强食,物竞天择。这项规则烙印在骨髓最深处,而核爆,是打开潘多拉盒子的钥匙。

西蒙右手扶住左轮,了无希望时,他曾想过举枪自杀。旧世界遗迹里,他作为旧世界的一部分,一门之隔,新世界究竟是什么鬼样子,他并不知道。

“世界以痛吻我,我应回报以歌。”脑中突然闪过一句诗,西蒙完全记不起作者是谁,但霎时,他的心宁静了下来,他轻轻地念出来,宛如火星落进干柴堆,燃烧掉了西蒙本就不多的迟疑,于是,他触碰选项。

“避难所大门正在开启,请等待。”机械女声响起。随即,隆隆雷霆暴烈地震撼着山腹,齿轮因太久不曾上过润滑油而发出令人牙根发涩的摩擦声,起初是一线光束刺透,光明里映照无数尘埃,随着大门开启地越来越大,热辣阳光刺地西蒙忍不住抬手去挡,炽热取代了寒冷,几乎瞬间,被一层橡胶包裹着的西蒙就汗流浃背。

荒芜,一望无际的荒芜。

西蒙踏出避难所,脚踏在黄沙之上,西蒙躬身掬了一捧土,铭记下这片土地,这是他踏入末世废土的第一步。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缓缓阖上大门的肯特堡避难所,默默地朝着反方向离去。

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核爆不单是重创了地表,同时重创了大气层,臭氧层遭到破坏,紫外线肆无忌惮地直达地面,多数植物扛不过如此恶劣的环境。呈现在西蒙眼中的,便是一个寸草不生,半截入土的肯特堡基地。

营区已经荡然无存,唯一能够辨认的,是曾经的机场跑道,高等级混凝土经受住了残酷考验,但仍旧皲裂开了触目惊心的裂缝,橙黄油漆淡地非要仔细俯身去看,理所当然地,那些死于核爆初期的游骑兵,尸骨不存。

西蒙找到倾颓的航站楼,躲过太阳毒辣炙烤,他摘下防护衣帽子,喘着粗气,汗水黏住眉毛,在先被辐射弄死前,脱水肯定会先要西蒙的命,所幸盖革计数器显示辐射计量度虽然较高,但不至于造成太大危险,吞服了几片抗辐射药,西蒙又扔掉了生化防护衣,只留下防毒面具。

核爆改变了旧时地貌,也令寻找路线变得困难。根据记忆,西蒙知道肯特堡建立于阿巴拉契亚山脉南段,具体在哪里则是军事秘密,他唯一能依靠的便是指北针,即便没有,西蒙接受过完整的游骑兵们训练,大可以通过北斗星定位方向。

背包带勒地西蒙肩窝子酸痛,里面装满了食品饮水、药品工具。加上剩下的两只弹匣,西蒙背负了远超旧时行军的物资,但他不会再有补给,除非他根据华府公共频道的指示,前去寻找自由联盟,参加对帝国的反抗行动。

老实说,西蒙不喜欢华府,那里充满了装腔作势的官老爷,老年人做出的决定,却要让年轻任付出牺牲,来完成目标,不过前方就如同西蒙脚下踩着的辐射焦土,干涸枯寂,纵使有一点点光芒,西蒙也只得飞蛾扑火.

经受着酷热,背负着沉重行军包走上整整一天,对于常人来说等同于折磨。西蒙出身盟军精锐部队之一的71游骑兵团,这种程度的行进不算特别煎熬。一旦确立了目标,这个士兵就能心无旁骛地走下去,唯一让他感到忧虑的就是饮用水。

人在极限情况下可以捱过一周不进食,人顶多两天不喝水就要渴死。固然考虑到避难所外水源稀缺,携带了大量饮用水,以及净水片,但情况依然十分严峻。

背阴面生长出少量植被,植被意味着水源,西蒙躲开为了逃避阳光而长地干瘦曲折的荆棘条,溪水泛着诡异青绿色,过氧化导致水面覆盖着一层黏稠物,西蒙走到上游,水质稍微清冽一些,折断树枝打算拨散开杂物,枝头刚进入水中,个头大地惊人的蝌蚪从水藻中跃出,婴儿啼哭般哀鸣着,霎时溪水各处冒出无数蝌蚪,逼迫西蒙落荒而逃。

夜幕渐渐降临,夕阳强烈到西蒙不得不戴上墨镜,西蒙选择了一处断崖作为宿营地,枯树枝倒是俯拾皆是,生起篝火,太阳落山后,寒冷应邀而至,西蒙后悔起丢了防护衣,那玩意密不透风,很适合保暖。

蜷缩到崖角,山风穿过风化严重的崖壁,裹紧斗篷,西蒙冻地上下牙床不住撞击。入睡也成了战斗,西蒙克制住仰天大叫的冲动,努力将思绪转到其他。

作为无家可归的一个士兵还能想些什么?战争。

三次大战其实早有人预料,不过连预言人恐怕都不曾想到,战争来地如此迅速。当能源危机愈发严重,盟军与帝国之间的矛盾变得难以调和,围绕着能源产地,进行

了一次又一次的谈判,发生了一次有一次的小规模摩擦,倒是给人种不切实际的错觉,世界大战会停留在谈判桌上。

这种错觉,1940年的法国人也同样体会过,自认为尝过一次大战的血腥堑壕结束了所有战争。然而记性好的人终归是少数,毫无悬念地,战争爆发了。

飘忽火光勾勒出西蒙大理石般棱角分明的脸庞,眉骨上浅浅的瘢痕为雕塑作品添上冷峻线条。游骑兵们常调侃西蒙·海耶斯是队里的脸面,除了长地太嫩,南奥塞梯战役留给他件礼物,便是这个。从哪以后队友们闭了嘴,因为女性辅助人员常打听71游骑兵团的白死神。

“喀吱~”仿佛是重物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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