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妃有意无意的,在陶君兰经过的时候轻笑了一笑,言道:“好一个厉害的陶侧妃。”
陶君兰微微侧目,随后冲着康王妃和善一笑;“多谢王妃夸奖。”
康王妃的笑容,顿时就更深邃了。深邃到看不清楚里头的情绪。
陶君兰却是并未过多停留,仍是该做什么做什么。她丝毫不怀疑康王妃这话的意思——康王妃显然一直在注意刘氏,至于为什么在那个当口突然叫嚷起来,又说了那样容易让人误解的话,那就并不是她能猜到的了。不过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康王妃这样的举动不管本意是什么,对她来说倒是帮了个不小的忙。
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对康王妃的不喜。不知道为什么,她对康王妃的感觉,一直都不甚喜欢。以前是,现在是,估计以后也是。至于是否要和康王妃交恶,她觉得,若康王妃不来招惹,她们自是两不相干,可若康王妃要来招惹她,那她也不必客气。
陶君兰想起当时刘氏惊愕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其实她真从来都不是什么小绵羊。今日,也算是解放了本性中的一部分?不过,这口气,却是真让人出得爽快。
用饭的时候,陶君兰自然也没有坐下吃的份儿,太后还在呢,她自然是要站在旁边侍奉的。虽然太后带了人服侍,可是和她服侍的意义又不同。关键的是,太后也没有拒绝,更没有让她歇着。
陶君兰不敢马虎,几乎是拿出了当初做宫女时候的劲来服侍太后用饭。
直到太后吃得差不多了,这才看了她一眼,含笑道:“你也去吃饭吧。一会儿事情还多呢。你们王妃身子骨不好,你便是替她将这些都要打点好,莫要让她烦心才是。”
陶君兰微有些惊讶,看了太后一眼,见太后面上虽笑着,可目光却是有些许锐利,当下便是又低下头去,诚恳恭敬的应了;“是,妾记住了。”不管太后严厉与否,却是明着支持了她将管家的事情捏在手中,这是好事。
当然,太后肯定也有警告的意思,不想她骑在刘氏头上,坏了风气。陶君兰想,自己是能够拿捏好这一点的。况且即便没有太后的警告,她也会如此。毕竟,她占了好处,总不能连面子都让刘氏留下吧。
至于要说让刘氏为她做的那些事情付出代价——在不能一击必中的情况下,她是不会轻举妄动的。况且,还有一个词语叫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她和刘氏若成了那副局面,只怕要来得利的渔翁还真不少。而且,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譬如复兴陶家,譬如拴儿。哪一样不比刘氏来得重要?
暂且相安无事,这是目前她想要达到的。
用过午饭后,原本按照规矩便是喜欢抹牌的就去抹牌,喜欢聊天的便是凑在一处聊天,或是逛园子也成。因有太后在,所以陶君兰便是笑着提议众人逛园子:“最近草木都发了起来,还有不少花也开了,不如去逛逛园子?院子里有不少的水榭楼台亭子,累了咱们就在那些地方歇脚。若有喜欢划船的,还可在湖里划船。”
太后也笑着附和:“这主意甚好,刚吃罢饭,消消食也是好的。”
太后既都拍了板,众人自然没有再反对的。于是一众女眷便是浩浩荡荡的往园子里去了。陶君兰自是当仁不让的在前头带路——不过在那之前,她却是悄悄的嘱咐古氏和静灵:“你们让人在几处宽敞的能歇脚的地方摆上座椅瓜果,再安排了人在那边候着。园子大,少不得要歇一歇的。”
其实最后陶君兰的这些安排都没有几个用上了的——太后毕竟年岁大了,经不得劳累。逛了半个时辰后,便是露出疲乏之色来。
张嬷嬷便是悄悄的寻了陶君兰:“让人安排处清净的地方,太后歇一觉。”
陶君兰想了想,便道:“之前芯兰住过的院子是极好的,景色也不错。打扫得也干净,里头东西也齐全,嬷嬷看行不行?”
“太后不会计较这个,你安排罢。”张嬷嬷说完这话后,便是回了太后身边,压低声音和太后说了几句话。太后朝着陶君兰看了一眼,便是点了点头。
于是陶君兰便是告了罪,又请沛阳侯夫人和古玉芝静灵三人照看着客人们,自己亲自领着太后去歇息。
“这园子果是不错的。”太后在陶君兰前头一步走着,任由陶芯兰扶着,口中却是赞了一声。
陶君兰笑着附和:“也是皇上疼王爷,才将这么一个好地方给了王爷。不过就是地方太大了,不管是维修还是收拾,都耗功夫。昨年王妃还抱怨呢,说是银子用得跟流水似的。这还是皇上贴补了之后的呢。”当然,这话完全就是玩笑了。属于没话找话来说。
“这点银子,有什么可小气的?”太后看了陶君兰一眼,语气微有些嫌弃:“你别学她那副小家子气的做派。刘家没什么家业,她那样倒是也不奇怪。只是你需得记住,邺儿毕竟是王爷,怎么着也不能落了脸面。”顿了顿,似笑非笑的一挑眉:“我就不信了,邺儿一年挣那么多银子,还不够修整一个园子的?”
陶君兰听太后的语气不对,倒是有些后悔提起了这事儿。不过听见最后一句话,心里却是一跳,不由得看向了太后。四目相对,她微微叹了一口气:“也不怪王妃。王爷的私房银子,没拿出来。王妃手里捏的,就是王爷的俸禄银子,和一些田产铺面收益罢了。那些钱府里开销是够了,就是多少有些紧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