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有些失态。”
顾枭寒重新发动车子,平稳地往前开去,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色:“不,不用抱歉,至少这是你真实的样子。”
顾枭寒望着前面的车流,眸色宁和,轻声说,“至少你不会再在我面前戴着风淡云轻的面具,至少我知道,你的确活得很痛苦。”
“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大吼大叫,是我在无理取闹,你不应该承受我莫名其妙的脾气,这一切不是你的错,对不起。”
“你见过从来不吵架的情侣吗?”
“拜托,不要在这种时候说这些话。”
“如果我不是你能听你说这些话的人,你还能对谁讲?”
“没有了,没有人会听,他们会告诉我,你的眼泪只是两粒毫无光泽的玻璃珠,没有任何意义和价值。”
“不,你的善良是最璀璨的钻石,谢谢你在最落魄绝望的时候也没有出卖它。”
白安看着顾枭寒平静的侧脸,有一种孤立无援的坚持终于得到肯定的心酸感。
“谢谢。”
“但你少说了一样,我相信以你的聪慧,不可能没有想到,为什么不问?”顾枭寒看着白安的眼睛。白安抿了抿唇角,嗓音发紧:“与其关心我为什么要去救我的伙伴和朋友,不如请你告诉我,于慎斋有什么仇恨路家的理由。如果没有任何深仇大恨做为依据,谁会相信远
在南边粤城的于家,要对京市路家的独子下毒手,还精心筹划这么多年?”
“没有这个,马远山无法使这个局成立,红桃a也无法利用这次事件挑拨路家和于家的关系,甚至把你,把顾氏拉下水。”
顾枭寒点点头,对,这就是那个问题。
但另一个问题是,白安为什么这么确信,于慎斋不想杀了路月呢?
“白安,你认识于慎斋吗?”
“不,但我查过于昭良,我知道他是你在y国留学时的朋友,不久前来过京市一次。”“对,他是我很好的朋友。此刻正跟黛鹤在舞会上跳舞,但你放心,她没办法对昭良做什么的,昭良也不会对她怎么样,他们只是在舞会上刚好合拍的拍档,舞会过后,黛
鹤将坐上明早最早的班机,抵达京市,你们将会重逢,然后,你将送她坐上飞往m国的国际航班,结束她在华国的短期旅行,和老友会面。”
顾枭寒的眸光暗下去,低声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我用生命起誓,我将确保她不会做任何有害于华国的事情。”
“你的生命很重要的,不要随便为他人起誓,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
“嗯,以后不会了。”
“白安,过了今夜,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今夜必是良宵。”
顾枭寒望着白安温柔地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白安的心跳得很快,无由来的心慌让她思绪很混乱。
他们几乎是横冲直撞在市区,赶到了林昭扬和乔云逛街的商场,她看着林昭扬挽着乔云的手臂,正要冲过去把她们分开。
墨鹰却开着车突然冲了过来!
两台车撞在一起,火花四溅!
开车的人是顾枭寒,他下意识把方向盘往自己那边打,又扑向白安,把白安护在身下。
白安抬起头,越过安全气囊,从破碎的挡风玻璃里望过去,望到了墨鹰的脸。
他的脸上带着淡漠残忍的笑意。
只一个眼神,她就能明白,墨鹰想要什么。
他要帮林昭扬,帮马远山,帮黛鹤完成这场针对路月的暗杀。
并且,向白安示威。
作为,对白安今天半道离开,跟顾枭寒一起离开的,惩罚——老天啊,这可真是一个漫长难熬的夜晚。
顾枭寒往前侧了侧身子,隔断了墨鹰看向白安的眼神。
白安缓缓推开顾枭寒:“顾枭寒,给路月打电话,让他今晚,无论如何,都不要见乔云。”
“电话给你,你来打,我来拖住墨鹰。”顾枭寒拿出手机递给白安。
“不,我去……”
“相信我。”顾枭寒按住白安的肩膀,低头笑看着她:“相信我,比起你,他更希望看到我痛苦,为难,哀求。”
“可是!”白安拉住顾枭寒的手,可是,你不该受这样的奚落和委屈,你是顾枭寒,高高在上的大魔王,我们这种人最害怕最忌惮的对象,你不该承受这样的事情。
“打电话给路月,救他。”顾枭寒只说。
不等白安再说什么,顾枭寒已经打开车门下了车,走向墨鹰。
白安打了无数个电话给路月,电话一直无法接通,乔云的也是。
她都怀疑,路月是不是已经死掉了,乔云是不是已经得手了。
墨鹰伏在方向盘上,望着顾枭寒向自己走来,只是笑。
他想做什么呢。
他总得做出个选择。
至少在今晚是这样。
要么,是留在这里阻止自己带走亲爱的废物,过完这个生日,那么他将耽误救路月的时机,会引发什么样的山洪,可不是自己关心的,事实上,他期待着山洪的爆发。
要么,是立刻离开这里去找路月,那么自己将会过完一个完整的生日,有那个废物在,才叫完整。
但顾枭寒给了他第三个选项。
顾枭寒脱下外套,仔细挽起袖子,松开了两粒衬衣扣子,转头看向白安:“去找路月。”
“顾枭寒?”
“立刻去。”
顾枭寒拉开墨鹰的车门,“一直没能和你好好过几招,不知你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