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知道是被人算计了?你的一时糊涂,差点害沈家满门抄斩!”阎轻狂痛心疾首,下人们听到这都忍不住面面向觎!
“大小姐!”蔡忠赶紧上前,“大小姐,此事非同小可,不可……”
阎轻狂扬手打断了忠叔,扫了一眼在和畅堂伺候的丫鬟家仆。“在此伺候的可都是家生子?”下人们你看我,我看你,迟疑地点点头。
“忠叔,你来帮我看看!”阎轻狂喊了蔡忠一声,给了他一个眼神。蔡忠恍然大悟,这大小姐是要趁此机会公布沈家抄家一事了。
蔡忠仔细看了一圈,“回大小姐,都是家生子。”
“很好。”阎轻狂赞许一声。“忠叔,派两个人守着,没有传话不许靠近。”
“是!”蔡忠了然地应声,吩咐了两个心腹守在楼梯口。
丫鬟们不知道这大小姐搞什么名堂,不免有些紧张起来。同样紧张的还有沈家人,他们再迟钝也隐约能猜到一些。
阎轻狂沉默了半天,斟酌着该怎么开口。她沉默的时间越久,大家的心里越发紧张起来。
终于,阎轻狂开了口。“大家都坐吧!”她此言一出,下人们个个愣了。“忠叔,安排大家坐下吧!”
“是!”蔡忠上前两步,“大家伙都听到了,大小姐赐坐,都坐吧!”大总管开了口,丫鬟家仆们都扭扭捏捏地寻了位置在各自主子身后坐下。
“在座各位都是跟沈家人一样在沈府长大的!虽说主仆有别,姓氏各异,但我相信你们同沈家人一样,多年来已经把沈府当成了自己的家。眼下沈府有变故,家园有变动,对于你们,本小姐前思后想,还是觉得不应隐瞒!”阎轻狂一番话落,众人的反应各不相同,但却有个同一个疑问,沈府到底出了什么事?
“刚刚我的话,你们都听到了!我们之前离府并不是游山玩水去了,而是因为得罪了沐王爷而被关起来了。”阎轻狂语气平静地开口。下人们内心震惊,却碍于沈府严厉的家规不敢接话。
“皇上本来下旨要将沈家满门抄斩,幸运的是皇上正为江北水灾发愁,便准许沈家捐出全部家产以做增灾之用,沈家这才逃过一劫。”阎轻狂不急不缓地说着,语调平静。
可众人闻言还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捐出全部家产,那跟抄家有什么区别?若不是沈府家规严厉,这会儿恐怕众人早就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了。眼下大家内心虽有恐慌疑问,却依旧正襟危坐着。
“过几日太子殿下会带人来清算沈家家产!届时沈家将会变成另一副模样。”阎轻狂说得含糊,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大小姐,到时候沈府大宅也会被收走吗?”问话的是沈默身边的家仆文青。文青约莫二十出头,模样老实,他们世代在沈家长大,现文家祖孙三代都在沈家伺候。文青问出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在场大多人情况跟文青差不多,都是世代为沈家效劳的。
阎轻狂看了文青一眼并不回答。“多年来,沈家待你们不薄,相信各家手上都有些积蓄,应该够你们另谋生计。”吃住全在沈府,每年净收入上百两银,多年的积蓄,恐怕从沈家走出去的下人到了外面都是小康之家了。
众人皆是一愣,这大小姐的意思是要赶走他们?!
“大小姐!他们都是家生子,自出生就签了卖身契给沈家了。”蔡忠躬身上前,在她耳边小声说到。
阎轻狂抬抬手,这些她已从家训上了解过了,这也正是她想整改的地方。没有人生下来就要为奴为俾的。这放在现代是严重侵害人.权的行为!他们阎氏也有世代为阎家效忠的,可前提是心甘情愿。靠一纸卖身契留下的人,未必个个衷心。
“忠叔,若要赎回卖身契,需要多少银两?”阎轻狂问。有得必有失,要赎回卖身契,总得有所付出。
“这……”忠叔迟疑了下,沈家历年来也不是没有过请辞的家生子,可大多因为卖身契价格太高而放弃了。“按祖宗规矩,一千两银子一份。”
一千两,相当于为沈家白打工十年。不能说不合理,只是若非意志坚定的人,不会执意出这个钱。“可有人赎回过?”若无前例便可改,若有人开了先河,那么基于公平,她也不能随便坏了规矩。
众人目光一致望向蔡忠。蔡忠迟疑了下,艰难地点了点头。
阎轻狂惊讶,“是何人?”
蔡忠咽了口口水,“回大小姐,是小人的女儿。”
阎轻狂默然,想必这其中另有故事。“既然如此,那本小姐也不能坏了规矩。如今沈家有难,前景未卜,若有人自请离去,可半价赎回卖身契。各位多年来为沈家尽心尽力,沈梦璐能力有限无以为报,能做的主只能于此。忠叔,您可觉得梦璐对您不公?”
蔡忠擦擦眼角的泪花,“小人多谢大小姐体恤,小人觉得大小姐这样做没什么不妥。”能顾虑到他的心情,他已经很满足了。再说当年是他女儿执意要走,那一千两也是掏得心甘情愿的。
“父亲,您觉得梦璐这个决定可妥当?”沈默被阎轻狂突然的问话愣到。
父亲?这可是她醒来之后第一次叫他父亲。沈默有些受*若惊。“当然,你是大小姐,你的决定父亲……父亲觉得甚好。”这沈默从来没用心管过这些,好不好其实压根没有概念。
“父亲赞同,那梦璐也就安心了。”阎轻狂微微一笑,让沈默开口,只是要在下人面前巩固她的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