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成正含笑看向这里,她不想扫他的兴,毕竟能请到梁王和十九公主为永忆庆贺,着实不易,他能请的,也不过这两个人而已。
在这两人心中,无论她怎样得宠,有什么能力,她仍是身份卑微的姬妾,而在公子成眼中,梁王的赏赐也许算不得什么,可是这一切,却生生地刺痛着她的自尊。
“好!便依了十九,去办吧。”姣点点头,打发了那内侍,踱步到永忆身边,看着宫婢怀中的婴儿,转头对公子成道。“阿成,这便是你的大子么?为何叫永忆?”
“永乃长久,忆为不忘。”公子成坐在首位左下的榻上,抬眼看向梁王姣,淡淡地道。“姣,我请你来,是因着你是永忆的表叔父,你这表叔父竟不备满月之礼么?”
姣给公子成说得面上一热,讪讪地道。“我几时说没有贺礼了?大兄,你急什么?”
“王上事忙,这些小事怎会记在心上?”公子成说罢,慢悠悠地自一旁的方樽里舀了勺酒水,慢慢注入碧玉杯中,灯火下,浅碧色的酒水与那玉杯相映,莹莹泛着光芒,美不胜收。
“嘁,便知道你会挑我的理,所以我特别下了功夫,我这份大礼,定然合你心意。”
姣哈哈一笑,走到十九公主身旁,把她向着公子成轻轻一推道。“我便以十九为礼如何?今日便同你们赐婚!”
大殿中一派合乐景象,娇羞的十九公主偷眼看着坐在榻几后的公子成,抿唇娇笑不已,梁王姣很是开怀地笑着上前,拿下公子成手中的漆勺,把他轻轻一推,直是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大兄,你怎的欢喜呆了?如何?十九与你诸多波折,如今修成正果,可要如何谢我?”
公子成面色虽还是淡然的,眼睛却不自觉地看向站在殿中的叶子仪,他唇动了动,还未曾开口,就听那边叶子仪清声道。
“恭喜公子,恭喜公主!愿公子与十九公主,比翼齐飞,福泽绵长,子孙……满堂。”叶子仪伏身跪伏在地,‘咚’地一声额头磕在木质的地板上,语气中带着喜意道。“公子喜获麟儿,又得梁王赐婚,可喜可贺!”
“阿叶……”公子成眼中现出一丝惶然,他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她身侧,扶起了她,眼见着叶子仪慢慢抬起的小脸儿上带着浅浅的笑容,他脸色直是一变。
这笑容很淡,也很平常,可那双黑亮的眼底隐隐的苦痛,却生生地刺得公子成双眼生疼,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如何向她解释,便就这么看着她缓缓后退,他的心也跟着她的脚步一点一点下沉。
“大兄,你还呆怔在那里做什么?快快开席!”姣大大咧咧地往首位一坐,扫了眼桌上的菜肴,心情极好地道。“许久不曾尝过你这里的梅子酒了,怪想的,来来来,取几坛来,咱们一醉方休!”
没有理会身后的梁王姣,公子成急跨两步上前,伸手握住了后退的叶子仪纤细的手腕,拉着她便往自己的坐榻走去。
他走得有些急,带得叶子仪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叶子仪稳了稳身子追上他的脚步,担忧地望向他的背影,心中那刺痛犹在,只是此时,更多了苦涩和幸福,他没有丢下她,在他心中,是把她放的极重的,这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首位上的姣似是没想到公子成会如此,他拿着竹箸的手一顿,盯着被公子成拉到榻旁坐下的叶子仪,脸色微微一沉。
“大兄,叶姬怎能与你同席?你这真是胡闹!便是要人相陪,也该让十九与你同坐才是,你这样,让十九如何自处?”
姣放下竹箸,对站在殿中的十九公主道。“十九你也是,大兄已是你的夫婿了,怎的不服侍他吃酒?”
“姣哥哥,今日是永忆的满月之宴,便不要计较这些了,我与成哥哥的事,你不要管了,我自有分寸。”
十九公主说着,上前摘下了姣金冠上的一颗最大的东珠,转身到了公子成面前一递,道。“成哥哥,方才姣哥哥的话不作数,永忆满月,怎能以我做礼?他想讨巧,偏不叫他如意,给,这才是该给永忆的满月之礼呢。”
见十九公主如此,姣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无奈地道。“既是十九说了,大兄,你便收下吧,权当是我的贺礼。”
公子成站起身来,向着姣一拱手,淡淡地道。“多谢王上。”
“得得得,别王上不王上的了,你那梅子酒呢?快些拿来,我得多喝两坛,好值回我这颗珠子!”姣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瞥了十九公主一眼,拿起几上的竹箸夹了块羊肉,用力地咬了一口,愤愤地嚼了起来。
十九公主也不以为意,把手中的珠子往公子成的长几上一放,对叶子仪挤了挤眼,扬着下巴回到座位,重又把永忆抱在了怀中逗弄。
姣讨了个没趣儿,看看这边,看看那边儿,嘴里的肉都没吃出什么味道来。
咽下了那嚼了没几下的羊肉,姣倾身向着公子成挪了挪,很是不满地道。“大兄,你怎么这样不通情理?十九如此对你,你怎么能只为个美姬不顾及她的颜面?”
“十九是我妹子,阿叶是我钟意之人,关颜面何事?”公子成淡淡地瞟了眼姣,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姣饮了口酒水,把手中的竹箸丢回几面上,语重心长地道。
“啧,大兄,叶姬聪慧,又有功劳,还曾救过十九,这些我与母后都知道,只是,你今日的满月之宴,在与十九成婚之前办了,母后总是心里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