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是雨竹
第二天展云便离开了艾县，景朝轩王爷出使楚国，他要回朝迎接。这其中的喻意不言自明，不知是哪位公主有幸成为轩王妃。突然想起九岁那年遇见的那个明眸皓齿的女孩，不禁对龙轩的这次出行有了丝丝期待。女人，终于逃不过八卦的心啊。
展云一走，雨竹便跟着方栩去了宜城，她以前也跟着方栩来过几次，看看酒楼的进展情况，对宜城还比较熟悉。宜城是这一带最为繁华的城市，商贾林立，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去了一趟方家的酒楼，便借口出门逛逛直接去了雨家在宜城最大的商号，也是一座酒楼，坐落在西塘边上，装修的豪华而大气。
进了酒楼，里面人来人往却井然有序让雨竹对雨瑾又多了几分钦佩。直接向掌柜说找宜城的管事，很快便有一个年轻的小厮带她上楼。那小厮不过弱冠，一身青衣很是普通，可是脚步轻盈，一看就是武功修为不低的人。把雨竹领进了三楼天字号房后，便径自关门离开了。房间里坐着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一双眼睛深邃的似能洞穿世事。
取下手上的琉璃珠，从容的坐到主位上，在管事探询的目光中摘下了面纱，那中年人一见立刻单膝下跪，恭敬中带着颤抖的拜倒：“菊青见过四小姐。”说完从怀中递上一块玉牌，上面是一朵朱红的菊花。
雨家商号颇广，便有一套自己的管理系统。按竹、松、菊、兰依次分为四个等级，竹字辈直接听命于雨烨，下面的以此类推。而兰字辈的管事负责一座城市，菊字辈负责一个郡。宜城是豫章郡郡守的所在地，所以菊青在宜城落脚。
雨竹从袖中取出上了漆封口的信笺，递到菊青手里，“你立刻把这封信送回华城，片刻也不得耽误。”
“是，小姐。”接过了信，菊青恭声应下，“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要不要属下叫人打扫雨家的府邸，小姐好住进去？”
雨竹闻言，点点头，“你起来吧，那房子先收拾着，我暂时还不去，过些日子再说。”说完带着面纱便离开了酒楼。
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雨竹却丝毫感受不到这市井欢快的气息。昨晚想了许久，很想立刻回华城，可是又没法对方家交代。最后连夜写了十页家书，说明了这一年的生活，叫家人安心，等这边事情处理好便立刻回家。
雨竹和方栩回到艾县时，天边的晚霞烧的如火如荼。在小院中驻足，定定的看着天际的霞光慢慢变淡直至消失，晚风吹奏些许炎热，撩起青丝衣袂，一切都很安静，唯独那颗心片刻不得安宁。雨家女子！栩若知道了会是何种反应？黯然神伤？心碎绝望？天下谁人不知雨家女子贵胜公主王孙，只嫁王侯。他一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小老百姓，要如何自处？雨竹心里也清楚，不管爹娘再怎么疼自己，也绝不会允许这门亲事，除非方栩真能蟾宫折桂。可是方栩的身体又怎么受得了官场奔波？心里乱成一团，连方栩来了都未曾发觉。
方栩是来叫雨竹吃晚饭的，才进院子，便看到她轻蹙眉头站在院子里发呆。心里有些忐忑，雨竹向来喜怒不喜于形色，眼下定是有很大的困难才会皱眉。只觉告诉他，这跟雨竹的身世有关。
“月瑶——”压下心头的不安轻唤，雨竹闻言转身，看着那双关切的眼睛，报之以无事的笑容。
饭后，天际升起了一弯新月。在方荣和方沁戏谑的眼神中，两人去了小河边散步。初夏的小河很美，晚风轻拂，婀娜的柳枝随风摇曳，河中三三两两的荷花苞立在荷叶上，进了一股细细的清香弥漫。相携进了河边唯一的亭子坐下，正考虑如何开口时，方栩却先说话了。
“月瑶，下个月的会试，我准备去试一试。”
雨竹抬起头一脸愕然的看着身边的男子，半晌有些沉重的开口：“好。”
方栩叹了口气，拉起她的柔荑，“你想起来了是吗？为什么不告诉我？月瑶，不管以后的路有多难，我都不会放弃的，你要相信我…”
雨竹默然，伸手拥住方栩，头靠在他的肩上，轻声道：“我是华城…雨家的四小姐…”靠着的身子明显的一僵，雨竹一阵苦笑，“我自小跟着干爹学武，曾与沐云有过一面之缘，所以那天碰到他后，会头疼受刺激，之后他又给我输入真气，为我疗伤，我便想起了所有。沐云之前并不清楚我的真实身份，所以也未曾点破…今天上午，我让宜城管事送信回家了，在外面流浪了一年，家人必定担心极了。沐云走之前曾说，大家一直都在暗中寻找我的下落，却没想到我到了艾县，离家十万八千里了……”
下意识的抱紧怀中的人，生怕雨竹突然间飞走一般，良久，涩声道：“雨家人估计一个月左右就能到吧。”
“十天，顶多十天…”雨家有最好的马匹，若是大哥和碧落赶来，四天就能赶到艾县，这边送信回去，八百里加急，六天便可到华城。“这次来的应该只是我的贴身丫头，照顾我的起居。”看到方栩讶异的眼，雨竹淡然一笑，“我在信上说，等腊月十二爹爹生辰我再回去。”
“那我该叫你什么，月瑶，还是，雨竹…”
“月瑶是你取的，我喜欢。”雨竹小猫似的轻轻蹭了蹭那宽宽的肩膀，抬头对上那温柔如水的目光，倾世一笑。
幽然的清香萦绕鼻息，搂着纤腰的右手紧了紧，不自觉的低头吻了下去。不过蜻蜓点水般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