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家住郊野山冲,与世无争。只一日,来了一群贼人,杀戮抢掠。整个村落被洗劫一空,到处是残缺的尸体,血染成河。我的族人死的死,伤的伤,爹爹娘亲为了护我周全,舍命相抵,竟被贼人一刀毙命。我一路逃到山崖边,顺着河流跳下,竟未想,被河流冲刷到河岸边,逃了一命,这才苟延残喘,活了下来。呜……”说着说着,韩汐源被自己编制的故事触动得一塌糊涂,鼻涕吸的更有力,哭声喊的也更动听了。
整个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可怜见的,快快起来。”罗玉娇掩帕抹泪,轻轻吸了下鼻涕,无限贤良。
秦雪兰立马走了过去,轻轻的搀扶起韩汐源。
韩汐源借力爬起,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一脸柔弱无助,更惹人怜惜了。
“那一日,我逃到河边,正巧遇上公子落水,便搭了一把手。”韩汐源说到这,低头往伯颜修那边看去,欲言又止。
“那一日,多亏韩姑娘施以援手,否则等我们赶到时,小少爷还不知道遭受什么罪。”秦雪兰适时接茬,也忍不住拿出手绢擦了擦眼角。
“奴才有罪!”扑腾一声,小卓子突然大步向前,掀起衣角,跪在了秦世延和罗玉娇身前,说道:“奴才有辱老爷夫人使命,没能护卫小少爷周全,请老爷夫人责罚!”
“奴婢也有罪!那日小少爷说是要去树林里方便,转眼便不见了踪影,再回头寻找,便见韩姑娘从河里将小少爷救了上来。”秦雪兰快步走到小卓子旁边,利索的一跪,让韩汐源突然猛的抬头望了一眼秦世延和罗玉娇,一股渗人的杀意在罗玉娇的眼里一瞬而逝。韩汐源赶忙别开眼去。
“自是会按家法追究你们的罪责。眼下,君陌正需要人照料,暂且绕了你们,罗管事先记下,罚你们半年月银,日夜守护照料君陌,如若君陌有个三场两段……”秦世延冷冷的深望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两人,让人不寒而栗。继而说道:“不止是你们,就是你们的家人,也等着发落吧!”
“是!”秦雪兰和小卓子恭敬的匍匐在地上,跪谢老爷恩德。
“韩姑娘是君陌的救命恩人,自然就是我们秦府的救命恩人。以后秦府就是你的家,你尽管安心住下。”秦世延转过身,r对罗玉娇柔声说道:“你就按君仪的份例,安排韩姑娘住下,可不能委屈了。”说完又交代了几句,带着管事和护卫出去公办了。
“夫人,汐源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夫人容禀。”韩汐源屈膝福身,两眼观鼻,很是恭敬。
“韩姑娘多虑了,请讲!”罗玉娇挑了主位坐下后,轻轻端起盖碗,翻开一道缝儿,小啜了一口。
“汐源不敢与小姐相比,也不敢白吃白住,所谓‘无功不受禄’。公子至今未醒,汐源愿自请照顾公子,直至公子康复。”韩汐源依然眼观鼻,鼻观心,两眼不敢旁视,面上的诚恳做足了十二分,可心里早就敲了锣,打起了鼓,祈求着千万别跟秦君仪同住一个院落,这古代的千金小姐多多少少有点公主病,还是远离的好。
“韩姑娘的心情,我自是了解。但孤男寡女同住一个院子,总归不好……”罗玉娇眉头微蹙,幽幽的说道。
“夫人不必担心,公子住‘竹语轩’的东院,我与韩姑娘住西院,中间还隔着一条小路一片竹林。奴婢还听说韩姑娘是个懂医识药的,公子的药熬制十分讲究,如果能得韩姑娘在旁指导,想来事半功倍的多。”秦雪兰走向前小心回禀。
“是啊,我可以帮雪兰姑娘一起替公子熬药。其实,我是担心晚上癔症发作,半夜摸黑到韩大小姐屋里,做错了事,可就不好了。知道的还好。就怕不知道的,以为cǎi_huā贼进了小姐房内,无端败坏了小姐闺名,那可不好了。”韩汐源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更何况眼前还是个有名的母老虎罗玉娇。
叠翠阁突然安插个陌生人住进来,秦君仪自是不乐意。现在听到“败坏闺名”几字,更是坐不住了:“娘亲,难得韩姑娘有心好意照顾,您就成全了她吧。”
娇糯的声音让罗玉娇连连叫好:“好好好,我答应你就是。”
秦君仪攀在罗玉娇身上,又是揉又是捏的,在外人看来再正常不过的母女情,却在韩汐源的心里泛起了涟漪。是的,她想家了,想她日夜思念,生她养她爱她的妈妈了。正所谓“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已恨时空相阻隔,碧山还被暮云遮。”
韩汐源的落寞,看在众人的眼里,也不去打扰她。一屋子的人尾随着罗玉娇和秦君仪母女的欢笑声鱼贯而出,留下竹语轩的几个家仆,该干嘛干嘛去了。就这样,夜晚不知不觉又来临了。
这一夜,是韩汐源来到这异度空间的第一夜。韩汐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良久,恍恍惚惚地睡去,真正是梦里不知身是客,几点清醒泪。
恍惚中,一曲悠扬悲鸣的琴声缭绕入梦。韩汐源悠悠荡荡到了一个水雾朦胧的水帘洞,仿佛看到一个妙龄女子挥手抚琴,音色清劲空灵,其声噰噰,其韵喈喈,可谓“灵动若水纹,仙逸如流云”,让人仿若置身仙境。
“春梦随云散,飞花逐水流。何言痴梦人,清风笑今愁。同心未碎韶光过,万世轮回梦君留……”悠扬空灵的歌声,伴着七弦琴声在洞内回荡飘散。
韩汐源顺着歌声飘来的方向定睛一看,见一位蹁跹袅娜,与凡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