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余氏就生气,她同卫仁都是读书人,喜好素雅,屋里的摆设也不张扬,纵然有好东西那也是低调的华丽。
可佟老夫人生怕新孙婿来了瞧着寒酸,上不得台面,昨儿硬是从库里头挑了几样胡里花俏的东西出来,给安在这屋里头,说是充个场面,好叫面子上好看些。
为着这事余氏气得不轻,可又拗不过那老太太,只得由得她去。
与她而言,若那李君澈真是个踩低捧高的庸俗之人,她便更是看不上的。
对着女儿,余氏也不藏着掖着,将心里头那些个不满一股脑倒了出来。
卫静婉也笑着添一句“这些个东西,还是祖母借给母亲的呢。”
卫静姝想也想得到昨儿是个甚样的情形,捂着唇偷笑,又将这屋子的摆设瞧得一回,道“还是赶紧撤了罢,如若不然瞧多了只怕连喜好都要扭曲了去。”
余氏无奈的叹口气,不乐意再说,只将此事丢道一边去。
只拉着卫静姝进了屋,母女三人盘腿坐在西墙的炕上,小丫鬟奉了茶水点心上来,便又退了出去。
余氏看得卫静婉一眼,想了想到底没避讳,开口问卫静姝“世子爷对你可好”
卫静姝正忙着喝茶,一口滚茶入喉,整个人暖合不好,闻言想也未想便道“好啊,不好我嫁给他做甚个。”
她说的好,同余氏说的好又不一样。
余氏晓得这傻女儿定然是没想到点儿上去,想要细问两句,可又着实说不出口,瞧卫静姝面色极好,便又按下,等会子寻几个丫鬟婆子来问话。
只又道“那王氏同你是如何个处法”
王映芝成亲当日,迎亲拜堂都是雍靖王二公子周全的,整个京都谁人不晓得。
也是世子府里头跟个铁桶似得,无人得知那日李君澈有无同王映芝礼成,余氏关心的也是这个。
她就这么一个亲生女儿,又落得这么桩亲事,自个操心得很。
卫静姝晓得余氏所问何事,手上一顿,搁了茶碗不忍的叹道“能怎么个处法,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话音一落,就吃了余氏一个板栗。
“糊涂。”余氏恨铁不成钢“可怜谁人不可怜今儿你得势倒还能可怜她,他日你若失势,她还能可怜你不成”
又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可长点心罢,这世间扮猪吃老虎的人多了去了,就你这性子怕是叫人卖了还同别个数钱。”
余氏并不了解江南王家,更不清楚王映芝的为人,不过是凭着多年的阅历,提点卫静姝两句。
卫静姝额上吃了痛,晓得余氏说的都在理,倒也未回嘴。
且不说王映芝人品如何不如何的,光是她自个都满肚子的私心。
余氏生怕卫静姝心软,日后叫人欺负了去,又很是细细教了些,甚个时候该大度,那些个事儿该防着,都教得清楚。
卫静姝听得头头是道,也都一一记在心里,连带着卫静婉也受益不少。
母女几人东一句西一句的躲在屋里头叙话,茶水都换了两拨。
荣桂堂的喜鹊才来传话,让余氏带着两个女儿往前头用膳,几人这才止了话头,着小丫鬟打水进屋净面净手,整理衣冠。
只还未出门,便有小厮跑得满头大汗的,气都未匀一口急急道
“不好了,前头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