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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疆粮仓被焚?
百官大多一愕,楚渊眉头紧收,他身在都城皇宫,但边疆官职还在,他还是他们的头,还是他们的将军,但这消息他根本听到过,甚至不知晓什么时候的事,竟这么突然……
楚渊挑眉,拱手沉道:“父皇,据儿臣所了解,范勇四人参军二十余年,素来恪守军纪,即便不战期间,也少会饮酒过度,极为懂得分寸,他们跟随儿臣更有多时,战场杀敌,生死一线,都从未退缩过,必不会是细作,不然儿臣毒蛇军早亡了,这事,儿臣想应该另有隐情,望父皇待儿臣查核再定!”
“好,朕就给你这个机会,若查核属实,毫无隐情,朕想你渊王应该知晓该如何处置。”楚炎眯眸,声音依寒。
“儿臣明白!”楚渊沉回,也没什么可说,其实,谁能看不出有隐情,怎么说发生这么大的事,先应该传到他这个头领耳中才是,居然先到了皇帝那里,明显有人捣鬼。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究竟如何,他们犯还是没犯,若犯,无论猫腻与否,都得处置,且是严厉处置,说不得要杀头。
而他渊王这个头领督促下属不利,也逃脱不了干系!
在楚氏皇朝,说起来,同楚渊不和的人很多,不过谁敢整得如此狠,那四位可皆是跟着渊王出生入死过无数次的兄弟,他的将领,只要他一句话,这些人连皇帝的面子都不会卖。
渊王的话,才是他们的绝对圣旨,在那一群喜战的兵中,渊王可谓完全一呼百应,他就天王老子。
这么整,根本就是在明目张胆的削渊王臂膀,削他的心头肉,就只差一个陆西明了。
渊王极为记仇,是会暴怒的,随之而来也将是他狠戾的报复,不死不休。
若无事,谁会去这般惹怒这个冷面阎罗,用排除法算来,在现今楚朝,现今情况下,恐怕也就只有……逸王。
还半跪着的雪海也同样想到了,这恐怕还真是那个男子所为,她记得,那晚这俩男人似乎已经倾向对立了。
当然,雪海殊不知的是,俩人根本就是已经宣战,毫无缓和余地。
而这时楚渊面容愈发冰冷,没起身,却道:“父皇,儿臣有事启奏!”
适才渊王就有话要说,被雪海打断,这事当然也明显不可能就此完结,尤其渊王现在火气真大着,更不可能放过那个捣鬼的人了。
就不知所谓何事!
皇帝眉头挑动了一下,微微拧了起来,挥手微微不耐道:“奏奏奏!有什么你就奏吧!”
以皇帝眼力必定同样看得出,无可厚非的事,但明显对此不太心悦,也有提醒的味道。
楚渊勾唇,却是当没听懂,漠道:“启奏父皇,逸王太过放任寒王,使得寒王养成了桀骜不羁,任意妄为的脾性,在湘江现今众民已怨声载道,皆说……”
楚渊后话没说,却掏出了一个卷轴和一份奏本,递上道:“父皇请观此便知!”
福公公见此连忙上去接过,把奏本递了上去,只见皇帝看后眉头分明蹙深了几分,他一挥手,福公公和另一个太监,一起把卷轴拉了开去,成直线状。
那卷轴有点长,上面红红黑黑排列参差不齐。
楚炎一看之下,嘴唇一个哆嗦,眸瞳骤收,在皇帝豁然起身下,脸色几乎是瞬间黑如包公。
楚渊抿唇静默,百官好奇不已,跪在地上的雪海眼角微瞥,看到了一些字迹,那是一个个人名,还有一些是手指印,还有手掌印,仿佛是因不会写字才如此。
尤其正中有一句显目的大红字,状告寒王无道,请圣上为吾民做主。
这不就是万民书么?
雪海眼角轻扯,恍惚间明白了,那俩男人这么些天没来扰她,原来是在给对方下套子,阴对方。
且这第一次斗争,居然就玩得这么狠,真是……
皇帝拿着奏本的手轻轻的颤抖,啪嗒一声,奏本落桌,皇帝胸口急剧起伏,墨眸中迸出浓浓的怒焰,厉声就道:“渊王,你马上传朕旨意,把楚清寒那个孽子给朕缉拿回宫,不得有误。”
“是,父皇!”楚渊沉声接旨,神色恭谨,但薄嘴却勾起了一抹深沉的冰冷。
这下,百官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原来是寒王的事。
就是,这报复来得可真快。
你逸王削我手足,我渊王就整你兄弟,看谁狠!
啧啧,这位两位王爷,看来是真要不死不休了!
百官各有所思,皇帝却是怒火难消,猛然一扭头,目光落在了雪海身上,冷厉道:“还有你,身为朕的贴身宫女,竟如此容易走神,保不准哪天又一走神,怕是会泼朕一身,今日朕就贬你去浣衣局,你自己好好反省一番,究竟该如何做!”
对,寒王怎么说也是楚炎亲儿子,皇帝心头不爽,怒不到渊王,或许也不愿怒渊王,这不,就轮到雪海了,反正这也不太过,更有理有据,你渊王还能说什么?未必一代帝王还不能惩罚一个宫女不成?
不过……雪海眸光闪动,皇帝有一个细微的动作,仅她看得见,这么合起来,皇帝恐怕还有深一层意思,就是这意思,她得好好琢磨琢磨。
楚渊眉心微拢,嘴唇蠕动,却也真无话可说,且权衡之下,确实没必要,不过是去浣衣局罢了。
皇帝火气此时也微微敛了一分,冷冷看向渊王道:“渊王,你除了缉拿寒王,朕限你十日之内对于边疆之失给朕一个完完全全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