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院使看了眼景玄阴沉的面孔后,跪地说道,“娘娘有所不知,蓇蓉这种东西十分阴毒,食用之人不会有任何表征,依靠脉象很难发现,朱太医虽然有资历有经验,但也难免会有疏忽。”
跪在殿中的朱太医狠狠地瞪向李院使,陈太医死后他本是成为太医院院使最有资格的人选,可沈千依硬是抬举了现在的李院使,由于在太医院中没有朱太医有威信,李院使一直想要扳倒朱太医,此次终于让他寻得机会。
景玄瞳孔微缩,冷声道,“既然是疏忽那就等同于玩忽职守,将朱太医革去太医之职压入宫正司查办。”说罢又看向李院使,“你身为院使一样有失职之罪,扣一年的俸禄,降职为院判。”
李院使闻言立刻变了脸色,不成想扳倒朱太医也让自己受了损,可圣言已出再无回旋之地。
沈千依求情道,“李院使的确该罚,可现下太医院不能没有领头之人,皇上就念在他这段时间鞠躬尽瘁的份上,先让他代理院使一职吧!等有了合适人选再任命也不迟。”
景玄无暇顾及这些小事情,点头答应说,“就照皇后的意思办吧。”顿了顿,又问道,“媃婉仪的情况怎么样?以后都不会再有孕了吗?”
李院使惋惜道,“回皇上,恐怕是的,媃婉仪久食蓇蓉,已经伤及五脏六腑。”
景玄忽的抬手掀翻董净利端的东西,众人的目光齐聚向掉落在地的托盘,只见几个荷香烙从里面滚了出来,叶菀双手紧握住椅子的扶手,面上是不敢置信的愤怒。
邵燕青率先发难道,“这不是望春阁小厨房最拿手的小食吗?萱妃可认得?”
温沐岚哼笑道,“一个小食能说明什么?天下又不止萱妃会做,保不齐是有人刻意模仿了来呢!”
叶菀抬头望向景玄,却只见看见了他眸中冰冷的质疑。
叶菀冷笑一声起身跪在殿中央,说道,“这小食的确出自臣妾宫里,可臣妾根本不知蓇蓉是何物,又怎么将这种东西添加在送给媃婉仪的饮食中?”
邵燕青掩口嗤笑,“这种事萱妃即使做了怕也不敢承认,得要拿出证据才行。”
温沐岚瞪了她一眼,反驳说,“荣贤妃说的轻巧,这证据要怎么拿?难道要问地上的小食认不认识萱妃吗?”
沈千依喝止了她们争吵,说道,“萱妃与媃婉仪素来交好,本宫也不相信萱妃会做出这种事,可下了毒的东西摆在面前假不了,至于萱妃是不是被冤枉的还需详查。”说罢看向一直沉默的景玄。
景玄注视了叶菀许久,最终还是说道,“即刻派人搜查望春阁,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将涉事之人全部抓起来。”
叶菀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圈套,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只能等着看搜查结果,索性一言不发的跪着。
李芙妹在内室听见自己再不能怀孕的消息,正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许是听得烦了,景玄对沈千依说道,“你去安慰安慰媃婉仪,让她不要伤心过度,调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沈千依起身进了内室,邵燕青向云儿使了个眼色后,云儿摸着眼泪跪下道,“皇上,姐姐小产一定十分难过,臣妾也想去劝劝姐姐。”
景玄只点头默许,神色十分颓废,邵燕青关切的劝道,“皇上若是累了就歇会儿吧!等搜查出了结果臣妾再让人去叫您。”
景玄摆了下手,“朕哪都不去。”邵燕青扫兴的瞥嘴,不再说话。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时云儿搀着虚弱的李芙妹从内室出来,李芙妹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虚肿的身体如一摊烂肉,让人望而生厌。
景玄蹙了下眉说道,“怎么不在床上歇着?身子怎么受得了?”话音刚落立刻有宫人给李芙妹搬来座椅。
李芙妹费力的福了下身,看向叶菀道,“臣妾不信萱姐姐会害臣妾,所以一定要出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邵燕青轻蔑的笑道,“人心隔肚皮,你怎么知道人家心里是怎么想的。”
李芙妹不自然的抽动了下嘴角,“嫔妾相信萱姐姐。”
虽然她口中这么说,可眼中流露出的怀疑却骗不了人,叶菀默默闭上眼睛,不愿再看任何人,其它她很早就意识到李芙妹已不再信任她,只不过不愿承认罢了,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由不得她再逃避。
不多时董净利领着搜查的内侍回来,无奈的看了叶菀一眼后,将一个荷包奉上,“这是在望春阁中搜出的蓇蓉,被埋在后院的花圃里。”
叶菀看着陌生的荷包,辩解道,“臣妾从未见过这东西,也不知它何时被埋于后院,请皇上明察!”
景玄看着荷包神色似乎有些犹豫,就在这时邵燕青突然指着荷包说,“这里怎么绣着个‘菀’字?”
景玄抓过荷包一把仍在叶菀脸上,厉声喝道,“还说不认识吗?这个‘菀’字你要怎么解释。”
叶菀嘴角擒起一丝冷笑跪在地上不动,任凭荷包甩的脸颊生疼,文馨跪爬着捡起荷包,说道,“这根本就不是萱妃娘娘的东西,娘娘从来不在荷包上绣字的!”
“皇上问萱妃哪有你接话的份儿?给本宫掌嘴!”
邵燕青话音刚落不知从哪窜出一个身高马大的嬷嬷,抬手间便在文馨脸上印下了好几个巴掌印。
叶菀揽过眼冒金星的文馨,怒瞪向打人的嬷嬷,眼眸中杀意尽显,横行宫中多年的老嬷嬷竟一时被震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