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叶菀在竹林中的消息散出后,襄安城守备派出重兵,将竹林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周围的村民虽然很少进竹林,也不知里面有人居住,但如此大的动作难免会引起怀疑,消息很快便在民间不胫而走。
襄安城离华宫只有两日的路程,景玄得知叶菀平安后,立刻便派来了太医和侍卫,如果不是朝中大臣阻拦,他恨不得亲自来接叶菀回宫。
如今邵家败落,沈家在南周世家中一枝独秀,且家族中有多人担任朝中要职,无人钳制的沈家渐现狂妄之态,甚至敢公然否决景玄已经决定的事,时日久了定然比邵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景玄正心烦怎样制衡沈家,叶菀的消息对他来说,无疑是这段时间以来最大的喜讯,所以他格外重视,光是从太医院调派的太医就有五位,且各个都是极出名的杏林高手。
太医日夜兼程赶到竹林这日,正是艳阳高照的好日子,不过叶菀却犯起了难,她体内还有寒毒残存,若让太医诊脉,一定会露出破绽,可若不让太医诊脉,又说不过去。
钟念看了眼站在屋外不停擦汗的老太医,低声说道,“娘娘,再耽搁下去怕是要引起怀疑了,娘娘现在能用内里改变脉象吗?”
叶菀调动内里试了一下,摇头道,“不行,寒毒封住了我的经脉,内里根本无法在体内运行,决不能让太医发现我体内的寒毒,得想办法拖一拖。”
“可拖着也不是办法,皇上担心娘娘的身体状况,派太医过来是在情理之中的事,娘娘若拒绝让太医诊脉,势必会让宫中的人抓住把柄,不如···咱们就用一计瞒天过海,奴婢代您让太医诊脉。”
语彤惊讶的看向钟念,“这行吗?宫中太医皆见过小姐,一眼便能瞧出来的,即使以轻纱附面,可总要说话呀!”
钟念笑道,“这好办,娘娘就以身体受寒不能见风为由,将帐幔合好,奴婢只需露出手臂让太医诊脉便是,至于说话嘛!就说您咽喉受损不宜多言。”
“这倒是个好办法。”叶菀说罢看了屋中一圈,“我就躲在屏风之后,你和语彤见机行事即可。”
一切准备妥当后,语彤开门让太医入内,为首的李院使跪地道,“微臣参见萱妃娘娘,微臣奉皇上之命前来为娘娘诊脉,不知娘娘可否让微臣观望面色。”
钟念在帐内剧烈的咳了一阵,听起来竟真的像是说不出话一样,语彤见机说道,“大人请先替娘娘诊脉吧!娘娘的风寒一直未好,见了风便头晕咳嗽,嗓子也嘶哑的不成样子,不能多言。”
李院使向帐内看了一眼,犹豫了一瞬说道,“既然如此,微臣便先为娘娘诊脉。”他此次出发前,沈千依曾秘密传话,让他探明叶菀的身体状况,可眼下这种情况却不容易。
钟念将手腕伸出帐幔,语彤立刻附上一层薄纱,几个太医轮番诊脉后,很快便开出了药方。
李院使本想再询问一番病情,可钟念却在帐内不停的咳喘,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
语彤有些不悦的看向李院使,说道,“院使大人是来给娘娘治病,还是让娘娘生病的?娘娘的身体本就虚弱,院使大人还是少问几句吧!”
俗话说‘宰相门房七品官’,叶菀是宫中最得宠的妃子,比宰相身份还要高贵,而语彤是叶菀的贴身侍婢,别说一个太医不敢得罪她,就是宰相见了她也要让上三分。
李院使虽然依附于沈家的势力,可皇帝的宠妃他也是不敢轻易开罪,忙毕恭毕敬的说道,“是微臣思虑不周,娘娘先安心休息,微臣这就去让人熬药。”说罢躬身退出竹屋。
语彤快速将门关好,确定门外没人偷听后,才回来掀开帐幔,“刚才可吓死我了,还好姑姑咳嗽的像,差点连我要信以为真了,看起来应该能骗过那几个太医。”
叶菀从屏风后面出来,蹙眉道,“骗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肯定要露馅,下次还得想些别的办法蒙混过关,这些太医的医术都十分高明,不是那么好骗的,尤其是李院使,他是皇后的人,此番前来目的一定不单纯。”
钟念冷哼一声道,“管他是什么目的,奴婢就不相信,他敢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对娘娘不利,就算他自己不想活,可还有家中老小呢!再说娘娘也不用吃太医开的药,他没有机会对您下手的。”
叶菀还是有些不放心,沈千依城府极深,一般人很难看出她行事的目的,如今叶菀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小心些总是没错的,你们平日多注意李院使,看看他多与什么人接触,凡是饮食之物决不能让任何人触碰,张景瑞的人也一样。”
蓝雪衣曾告诉过她,沈千依身边有不止一个巫女存在,所以她才要在饮食方面特别防范,张景瑞的手下虽然可信度比较高,但其中也保不准混有沈家的人,在这种特殊时期,除了语彤和钟念,她任何人都不相信。
语彤福身说道,“太医的药大概也配好了,奴婢这就去看看,待会儿把药方要来,也让他们知道,咱们不是好算计的。”
叶菀点了下头,“去吧!不过记得千万别像方才一样对李院使不敬,虽然他跟咱们在不同阵营,可表面的关系还是要维系,毕竟日后可能还会有求于太医院。”
“奴婢知道,方才是太过紧张了,奴婢会想办法跟李院使赔罪的。”
“赔罪就不必了,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也好。”叶菀顿了顿,又道,“待会儿把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