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菀扶着钟念的手出了房间,身后还隐约能听到景弈成呜咽的哭声,不自觉将钟念的手越捏越紧。
钟念手上吃痛,抬头看向她道,“奴婢真是没有想到,成德妃居然能为大殿下付出这么多,甚至连生命都可以不顾,也不知她心中的信念究竟是什么?既不是大殿下的生母,又不是南周国的权贵,奴婢真是想也想不通。”
钟念摇摇头,又道,“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南周百姓吗?若果真如此,奴婢倒有些钦佩成德妃了。”
钟念自顾自的说着,没有注意到叶菀一直没搭话,突然她感觉叶菀的手掌仿佛变成了冰块,一股寒气自内而出,她抬头竟见叶菀的面上泛出不正常的青紫色。
“娘娘您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冷?”
叶菀紧紧撑着钟念的手,边走边说,“是冷,我打心底里觉得冷,钟念,我没有料到的事情太多了,我总以为大殿下虽然有些谋略,但还不至于到无情的地步,今天我才看清···”
叶菀扶着廊柱坐下,钟念顾不得许多,忙催动体内的真气度给她。
“娘娘看清什么了?难道咱们都认错了大殿下吗?”钟念见她面色稍好些后问道。
叶菀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百合和肉混食的确能致死,但发现呕吐后及时就医便不会有事,可他没有告诉太医,错过了最佳的救治时机,德妃的死大殿下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钟念迟疑的看了眼景弈成居所的方向,道,“也许大殿下是被吓到了,所以一时慌了神,可···”
叶菀嗤声一笑,“你也觉得这个理由太过牵强是吗?慌了神的人第一反应应该是叫太医才对,发生这么大的事,他还能冷静下来想事情的利弊,一个不到弱冠之年的孩子,竟有如此心智,钟念,你不觉得害怕吗?”
钟念倒吸一口凉气,这时才意识到景弈成的可怕,“那现在要怎么办?咱们不管大殿下了吗?照这样来看,他完全可以自己去应付皇后的。”
叶菀垂眸摇了摇头,“我虽然不喜欢大殿下,却不能否认,他这种人是最适合做帝王的,只要有一个机会,他必会乘风而起,相信成德妃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豁出性命也要辅佐他,反正咱们也需要利用他皇子的身份,帮他登上皇储之位,对咱们有利而无弊。”
“可奴婢担心娘娘您养虎为患,来日他若登上皇位,会不会反过头来对付娘娘?”
叶菀不知想起了什么,连笑容也变得柔和许多,“你不会以为我真想留在宫里做太后吧?等报了仇,咱们就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了。”
钟念拍了下额头,笑道,“瞧奴婢这记性,怎么把这事都忘了,等皇上和皇后都不在了,娘娘自然也无须再留在宫中,外面还有人等着娘娘呢?”钟念说罢,暧昧的挤挤眼。
叶菀笑嗔了她一眼,说,“快回去吧!趁着天还没大亮,我再补上一觉,宫中要操办丧事,接下来的几天可有的忙了。”
钟念应了一声扶她起身,可叶菀刚刚站起,眼前却突然一阵天旋地转,随后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彻底失去了知觉。
身周是一片刺骨的寒冷,没有声音也没有光亮,有的只是冷,渐渐周围似乎有了温度,可叶菀却觉得身体依旧僵硬,仿佛被冻成了冰,需要时间一点点融化。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可以听见微弱的说话声,像是钟念在她身边不停的说什么,身上的冰冻感渐渐褪去后,叶菀终于从昏睡中醒来。
钟念见她睁开眼,立刻如释重负一般,跪坐在了脚榻上,口中念叨着,“谢天谢地,娘娘总算是平安醒过来了,就是让奴婢减寿十年换娘娘平安,奴婢也愿意。”
叶菀虚弱的张了张口,看向围在床边的文馨和语彤,却发现她们面上一片欣喜之色,正纳闷时,钟念语气责怪的说道,“娘娘也太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了,您好歹也懂些医术,怎么连自己有了身孕都不知道?”
叶菀只觉脑中‘轰’的一声,半晌后才反应过来,紧紧抓住钟念的手,“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语彤喜极而泣,抢先说道,“小姐怀孕了,是真的!方才元祗来看过,说小姐的身孕已经快二个月了,算算跟回宫的日子差不多。”
文馨不明白语彤为何这样说,白了她一眼道,“你这不是废话吗?小姐回宫还不到两个月,算日子,应该是回宫第一次侍寝就有了呢!小姐真是好福气。”
叶菀松了一口气,心想还好这个孩子来的是时候,若是在怀孕的时间上有出入,怕是又要费心掩盖了。
钟念悄悄对语彤使了个眼色,语彤立刻借由出去准备膳食,钟念为叶菀掩好被角,说道,“娘娘这时有孕,对咱们紫竹轩来说可是大喜事,奴婢现在还没有对外张扬,娘娘看什么时候告诉皇上合适?”
叶菀沉眸想了想道,“这件事先不要说出去,皇后现在正想尽办法要将大殿下要到她身边去,我若此时传出有孕,她定会以我无暇分心照顾大殿下为由做文章,到时连皇上都要不好办了,还是等圣旨下来再说吧!”
文馨出去帮语彤准备膳食,钟念见殿中无人,说道,“娘娘现在有了身孕,可这孩子却不是皇上的,若被人识破,咱们都要死无葬身之地,娘娘您真的想好要留下这个孩子吗?”
叶菀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肚子,神色坚决道,“无论冒多大的风险,这个孩子我都一定要生下来。”
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