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出去。
族长听了星唯复数我之前的话后,更是气甚,话也不说便拂袖走了,我看到他眼里的火光好像熄灭了,在我嗓子哑了的此刻,我感到他要去找桃树精的执念,彻底被浇熄了。
“族长!族长!您等……”星唯追出去,不一会儿又折回来。
“你看你,图个什么啊。”
我只能看着她笑,没什么可说的。
纵使现在不哑也没什么可说的。
星唯又坐下来和我聊天,准确的说,是她说,我听。
“你知道么?我最近听到小仙娥嚼舌根了。”
她说,“真不得了,你知道了也要被吓一跳的。”
我用眼神看向她。
“郁大少啊!”星唯皱眉,“郁大少以前好像喜欢北海的龙三小姐。”
“可那姑娘为了封魔,死了。”星唯说,“你猜怎么着?”
我摇头。
“郁大少他啊,阻了最后的龙吟,硬是挖了自己一魂和那姑娘剩的一点儿魂魄养在一起。”
星唯问,“你知道少了一魂会怎么样吗?”
我想了想,会心智不全。
“听说郁大少就真傻了!可惜,早出生个几万年兴许还能看看!”星唯摇头,一边摇头还一边笑。
她看向我,“你怎么不笑?你忘了那‘郁大少’让你去采仙桃的事了?”
我?
我又低头去看手指。
我好像笑不出来。
星唯的手穿过铁栏来扯我的嘴角,“你看你,笑一笑啊,只有我一个人笑不嫌傻啊?”
可我不想笑,嘴角被扯的疼了一眯眼还有点儿想哭。
星唯的手放了下来,我正想为她的良心发现在心里表扬几句,就听她说——
“有人来了。”
我向她身后看,先出现的是映在地上的拉长了的影子,随后是滚圆的肚皮,厚唇圆眼,最后是一头油发——我们族长。
他咳了声,“你刚才说,她是中了魔咒?”
星唯这这那那的半天没敢接话。
我点点头,直觉有些不妙。
果然,族长吧唧下嘴,又开了口,“那我可得好好看看,要是什么厉害的魔咒……”他眯了眼,“可留不得。”
星唯一骨碌从地上起来,“没没没,是普通的魔咒,因为反噬伤了嗓子,这才哑了。”
“你闭嘴!”
我看着族长脸上冒出的青筋,不由生出种预感——他根本不在意这是什么魔咒。
果然,族长的手腕翻动,拈起了诀,这诀我以前只在刑台看过。
星唯僵在原地,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想起星唯的那句话——吃个桃子而已,又不是卖身卖命,你脑子进水了吧?
我脑子进水了吧?
为了个桃子,我这条小命就要没了,值么?
应该是不值的。
可在这种不值里,我竟诡异的觉得圆满。
掌风刮了过来,几缕头发要遮住眼睛了。
那一瞬,我吓得闭了眼……
“啪嗒,啪嗒……”
脚步声?
死了?
死了所以听到脚步声?
我正想着,耳边便传来句——
“不是说要请我坐坐?你这可太寒酸了。”
我猛地睁了眼。
看清来人是谁后更是不可置信。
可我觉得感到更不可置信的是我们族长,他已经要石化了。
“小仙,小仙……”族长突然“扑通”一声跪下了,语气颤颤巍巍的,和刚才判若两鸟。
“滚。”
“哎哎哎!”他起身有些慌不择路,险些被自己绊倒。
“桃树精”叹了口气,“你的嗓子,还想不想要了?”
我看向他。
看的理直气壮。
“唉——”他又叹了声,抬脚迈步的一刻铁门应声打开。
他走进来,蹲下了。
我不感动。
我只感到自己多管闲事了。
原来桃树精在天上能有如此之高的地位,那可是我们族长啊……
出神之际,我感到自己被猝不及防地环抱了起来,他的头埋在我的头发里,“小土龙……”
“我不是龙,我是鸟。”话出口的一刻,我不由得怔愣了。
“知道,”他说,“谁还不是鸟精了?”
瞎说,你就不是。
他仍然没起,又问道,“会飞么?”
我一只鸟不会飞,去南极当企鹅吗?
“我……”
“走了。”
???
在我浅薄的智力还未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之时,耳边似乎响起了风声。
熟悉而心安。
眼前一晃,便到了山顶上,抬头,是天,很蓝,低头,是海,也很蓝。
我就突然有点儿不确定了。
“桃树精,你真的是桃树精吗?”
他笑了,笑得让我想起三月吹过江南碧水的和风。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