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住在隔壁的温太医就被惊动了,匆匆的披了一件外衣就过来了。他给老国公望闻问切之后,惊讶连连,这老国公的脉相竟然稳定下来了,体内的毒也彻底的排出了体外,若无意外老国公再睡几个时辰就能醒来。
在知道治好老国公的竟然是胡斐这个看起来和他孙子一般大小的少年后,温太医就非要拉着胡斐说话。胡斐因着炭盆上烤的羊肉字吃了半饱,被温太医拉出去后一边吃羊肉一边听着他絮絮叨叨。
顾春竹也直到夜深了才回到将军府上。
“夫人,这么晚才回来,老奴服侍您卸了发髻吧……”刘妈妈上了年纪睡眠不怎么深,顾春竹回来她就睁开了眸子,披衣服起来伺候顾春竹。
还在说呢,回答她的就是“咚”的一声顾春竹栽倒在床上的声音,她嘴上还呢喃了一声,“不用了,让我睡觉……”
顾春竹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被盘了发髻的头发根部生疼生疼的,因着没有卸头发,刘妈妈见她醒了就让端洗漱水的丫鬟陆续走了进来。
“夫人,早啊,瞧着您昨晚累了,老奴就没让人来打扰你,现在我来给您梳个头发。”刘妈妈见着顾春竹昨夜里连衣裳都没脱,想着自家夫人真是个好人,若是国公府的老国公爷有个三长两短,那就是个破落户的门第,大家都避而不及的夫人还连夜赶去帮忙。
顾春竹将温热的洗面巾盖在了脸上,昨夜的事儿倒像是做梦了一般,不过老国公爷没事儿就好,想来国公府也容不下魏高武这颗老鼠屎了,他以及触碰到了国公府的底线。
洗漱好了之后,刘妈妈给顾春竹梳好了头,小厨房里的倒是做好了吃食。因着顾春竹时常在小厨房里做吃的,几个灵活的丫头都学了顾春竹的几手本事。
四方桌上,一碗掺了香菇粒的鸡丝粥,还有一份鲜甜的玉米烙,顾春竹不太喜欢吃甜的,放得砂糖也不太多,一口咬下去更是玉米的甜汁的味道。还有简单的小碗面条,上面撒了顾春竹做的肉松,还有一个水卧蛋和几片菜叶,看起来很是清淡,但是非常适合当早膳,别的下饭的小菜也有几样。
“大娘!”
顾春竹正吃着的时候,院子里又响起了一阵叫唤,比起之前的焦急,这次倒是多了几分沉稳。她放下粥碗,估摸着魏行知是有事要和他商量呢。
“进来吧,吃过了吗,坐下一起吃点,边吃边说。”顾春竹看到魏行知被刘妈妈领了进来,就招呼他在四方桌上坐下,一边丫鬟也给他上了一份碗筷。
本来在国公府他是吃过的,但是因着心里想着事儿就没吃多少,来顾春竹这里瞧着都是新鲜的吃食,倒是也夹了一块玉米烙吃着。
“咔嚓!”他咬了一口,嘴边倒是掉下了不少玉米穗和白砂糖,魏行知一边吃着一边同顾春竹商量,“今早我祖父醒了,知道这事儿之后决定状告大理寺,我们国公府要休夫!”
“休夫?”顾春竹嘴里的鸡丝粥差点没咽下去,这样的事情倒不像是这闵朝土生土长的人能提出来的,但这也说明魏行知彻底的得罪了国公府。
“是的,不仅要休夫,还要追究他骗婚,下毒害我祖父,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要讨个公道。”魏行知的嘴更用力的啃着玉米烙,嘴边的屑掉得更快了,“今天我是来找英子娘和英子的,我想问问她们想好了没?”
“刘妈妈,去帮魏小公子将人叫来。”顾春竹指派着刘妈妈快去,这事儿拖了这么久也该有个了断了。
两人继续用着早膳,魏行知慢慢的眼睛转了一个圈,问道:“大娘,昨晚你连夜去我们国公府的事情,府上的人都知道了吗?”
“不知呢,就我这院子里的人,都叫刘妈妈给封口了。”顾春竹说着,然后眉梢一挑看着魏行知轻松的模样,忽而笑着问道,“你是想问有没有吵着安安睡觉吧?”
“没有……没有。”
魏行知把剩下的一点玉米烙塞进了嘴里,急忙澄清,但是顾春竹才不信她。他对安安的心思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二人吃的差不多了,罗新兰母女也过来了,看到魏行知罗新兰的眼里还是闪过复杂和一丝犹豫不决。
“英子娘,昨夜发生了一件事,现在我娘要休夫。就算你可能不帮我们,但是这件事可能也会牵连到你,毕竟需要大理寺断案。”魏行知拿白帕子揩了唇角,现在说话的举手投足之间倒是有了一番当家人的气势。
“这……还牵扯到大理寺啊?”罗新兰的眼睛还有些肿,她的睫毛轻颤着有些后怕。
“自然,魏高武这老匹夫不仅娶两个妻子,而且还下毒害我祖父,这件事我们国公府绝对不能不计较,即便你们和大娘关系好,那也是不行的。”魏行知看了顾春竹一眼,眉眼里透露出歉意。
“这……”罗新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英子却抓了她娘的手,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有着看破世事的洒脱,她抿了抿唇道:“娘,如果不趁着这个机会将那个恶人掰倒,我们母女还能在京城活下去嘛?这次我觉得我们应该帮魏小公子和魏夫人。”
她已经不再奢望“爹”这个人了,而是用“恶人”称呼魏高武,也说明她对他心寒至此。
罗新兰的身子更是瑟缩了一下,低着头像是在躲避,在她记忆里保留的依旧都是对魏高武那些最初的回忆,可能她脑海里还有一角落是保留着他的好,不肯去认清他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