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放下茶壶,看了眼街上,“听说这次络州大水,皇上很在意,京里派了不少官员下来。就说络州吧,大批的医工和药物都送了过去。太尉亲自派人押送。”

越倾颜点了点头,那狐狸舅舅到底还是办事儿的,她的一封信没有白写。

“晚樱,找不到你的堂兄怎么办?”容萧倒了一杯茶,送到越倾颜面前。

找不到秦峰?哼,那回京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他赐婚,让他断了许竹青的想法。

“不若一起结伴游历,你以为呢?”容萧问道。

游历的话,她现在的身份可不行,还有一个天下靠她管制呢!“京里还有家人,哪能那般随性?”

“说的是!”容萧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家人总是会牵挂的。”

莫名,越倾颜觉得容萧眼中有些悲哀。“要不一起回京吧?”

“我想想。”

“公子?”一个细细的声音传来。

越倾颜看着站在茶肆门口的小个子,“小叶子!”这小太监倒是第一个找到她的人。

“真的是您?”小叶子走到桌前,看了眼容萧,眼中带着打量。“快跟小得回去吧。”

看到小叶子,越倾颜知道秦峰他们还在铜州,心里想着要不要现在就回去,还是在暗中查一下邪教的事。看着坐在对面喝茶,一语不发的容萧,越倾颜心想还是不要拖人家下水的好。

“容公子,我家里人找我,不如你与我一道回去吧?”人家对她有恩,到可以趁此报答。

“不用,我跟你回去不合适,对面有间客栈,我住那里。”容萧对着越倾颜笑笑,“其实我挺喜欢你叫我鱼汤的。”

越倾颜笑了笑,“那我有空再来找你。”说完带着小叶子离开了茶肆。

茶肆里没了说话声,只有茶水入杯的滋滋声。“赵晚樱?京城人,女子。”容萧抬头看向对面的客栈。

一个红衣女子从客栈里走出来,解开了栓在门前的马。紧随而出的是一位以幕篱遮面的男子,一身白衣。

白衣男子翻身上马,朝着不远处的城门而去。

“掌柜,再来一壶茶。”容萧转着手中的杯子。

越倾颜跟着小叶子往前走着,曲里拐弯的走了好几条巷子。“小叶子,你想把我带到哪里去?”

小叶子警惕的看着四周,“陛下,这是督主大人吩咐的。”

“宋昀?”越倾颜停住脚步,“他怎么来了?不是应该回京了吗?”

小叶子站在几步以外,“您前几天无故消失,督主接到消息就赶了过来。”

越倾颜明白了,那消息必定是眼前的小太监传的。他就是宋昀放在她身边的眼线。想想,不太想见这个人,越倾颜转身想走。

“皇上!”

越倾颜听到令她讨厌的久违的声音,挂上笑脸,转过身,“宋督主。”

宋昀行了一礼,上前几步,“陛下又想跑去哪里?”

“朕只是随便走走,体察民情。”作为一个皇帝,越倾颜认为这是应该的。

“陛下体察到什么了?”宋昀问道,脸上没什么表情。

不对!到底谁是皇上?为什么要将自己的行踪告诉这贼子?况且那行踪实在有些见不得人。越倾颜咳了几声,“此事说来话长,朕累了。”

巷子的尽头是一座园子,不大不小,环境清幽,正是宋昀准备的栖身之处。

“陛下,属下有罪!”秦峰跪在地上,不停地自责,“当日灾民实在太多,把您给弄丢了。”

越倾颜被闹得有些头痛,这一回来一个个的都对着她说个不停。“行了,下去吧!”

没有忏悔完的秦峰将一截子话赌在嘴里,弯着腰退了出去。

还有一个麻烦需要打发,“宋督主,络州的事辛苦了。”越倾颜揉揉额头,做出一副疲惫的样子。

“您去哪里了?”宋昀显然不是个好打发的,“整个铜州城都找不到您的影子,还是陛下去了别的地方?”

可不是去了别的地方吗?被拐子拐了,还被卖了!能说吗?那英明神武的昏君形象不就没了吗?搞不好被人知道是女儿身,天下大乱。

“像这种大灾之后,难免不会有人趁机有所异动,朕只是去探探。”结果什么也没探出来。也许这一世,在水灾这件事情上,处理的还算快速及时,说不定邪教这次根本不会再起来。

“陛下似乎对水灾的事太过上心。”宋昀觉得这与平日那个无所作为的皇帝不太像,“可您毕竟没在市井中呆过,人世间的险恶远超乎想象。”

宋昀的这句话倒是真的,如果这次不是因为有容萧,她这个皇帝还不知道有多悲惨?还被买去当暖床的,实在屈辱。

“出来有些日子了,准备准备回京吧!”宋昀在的话,邪教一事不能再查,眼下这边也算安定了,是时候回去了。

“是!”宋昀微微弯腰,“太子曾经嘱托过臣,一定要照顾好陛下,陛下以后还是不要任性了。”

越凌科这个傻子,自己引狼入室不说,还把她往狼嘴里送。“朕一直都知道宋督主对朝廷的忠心,回京后络州的有功之人,朕会lùn_gōng行赏的。”

看吧!明明想掐死眼前的人,面上还要一副你是肱骨之臣的样子。当皇帝真的好累。

应该是有了秦峰在身旁,越倾颜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初晨的阳光下,越倾颜看着走进来的人,暗中呸了一声。一个太监却长着一副世家公子的样子。

“陛下,准备好了,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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