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裴和赫连舞的结合,无疑是一个悲剧,而事实证明,一切还没有结束。
宫裴多年以来一直在寻找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而当他终于得知这个事情时,真相却是那么的残酷。
“王爷?”
“进来吧。”宫裴神色肃然的看着军情。
“王爷,有结果了”,侍卫的表情有些兴奋。
“快拿来”,宫裴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眼中划过一道兴奋的亮光。
“这是刚刚得到的消息,属下还没来的及查看,便赶来告诉王爷”,侍卫同样为王爷高兴,找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结果。
宫裴接过情报,双手不禁微微颤抖,眼眸里闪着期待和紧张,纸条不大,而当宫裴展开的那一瞬间,眼里的惊喜没有了,余下的是浓浓的震惊和无措。
侍卫见状不对,便小心问道:“王爷?可是不妥?”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她?”,那一瞬间,宫裴的神情悲恸,眼里只余下一片默然,毫无生机可言。
手里的纸条随之落下,侍卫捡起一看,脸上震惊一闪而过,“怎么会是王妃?难道她就是您寻找的失散多年的亲妹妹?”
“呯”,突庀炱鹨徽笸胨ぴ诘氐纳音。
“王妃?”侍卫的声音响起,让宫裴一向坚硬无畏的心,砰砰的跳个不停。
“你们说的可是真的?”赫连舞站在门外,手里的羹汤已经尽数撒在地上,身子却还保持着那个姿势,眼里同样的是震惊不解。
自从这件事以后,赫连舞和宫裴两人之间的关系愈加的微妙,虽然同处一座屋檐下,可是二人却刻意的逃避着对方。
直到,赫连舞生产之际。
“啊~啊~”,赫连舞撕心裂肺的声音一阵一阵传来,屋外的宫裴也甚是焦急。
眼中除了焦急,还有一种道不明的复杂情感,悔恨?无措?不安?愧疚?也许连宫裴自己也不明白这种感受。
“啊呜~”
“生了生了,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是个小公子。”
宫裴接过孩子,待到屋内收拾干净后,走到赫连舞床边,看着因为过度虚弱而昏睡过去的赫连舞,宫裴想到,这好像是自大婚以后,他们第一次见面吧。
“呵…。”,谁能想到,在外人眼里令人艳羡的恩爱夫妻,却是彼此最为陌生的存在。
宫裴身为战王,自是要带兵打仗,常年在外出征的宫裴也甚少回家,而宫湮陌的记忆里对这个英明神武的战神父亲是既崇拜又向往。
“娘,爹爹是不是不喜欢我?”小小年纪的宫湮陌不懂,记忆中宫裴的印象越来越淡。
而偶尔回来一次的宫裴,对宫湮陌也极为冷淡。
赫连舞看着宫湮陌稚嫩的脸庞,神情忧郁,没有答话,只是摸了摸宫湮陌的头。
不过,对于这个冷清如死水一般的战王府,却并不平静。
每当宫裴回来之后的那段时间里,总是有很多黑衣杀手来行刺王府,幸而宫裴留下了很多影卫,即使如此,小小年纪的宫湮陌却较同龄人更早熟了些。
虽然不明白为何如此,可是见的多了,也便学会了自己揣测。
那时,宫湮陌总是以为,这一切的不幸皆是宫裴带来的,伴随着他回来,同样就是危险和无尽的刺杀,还有那在他眼前为了保护他和赫连舞,不断倒下的尸体。
终于,当这一切要结束的时候,宫湮陌并不意外。
“陌儿,你是个好孩子,是为父对不起你…”,这是宫裴第一次带着慈爱的眼神望向他,也是最后一次,还没待宫湮陌细细品味这种感觉,他便永远阖上了那双眼睛。
赫连舞身体本就虚弱,常年的刺杀,让她日日夜夜活在不安和恐惧里,那双清澈动人的眼眸里,总是澄着浓浓的散不尽的忧郁和哀伤,宫裴的倒下,令她本就残破不堪的身体,愈加身心俱疲。
一夜之间,宫湮陌失去了唯一的两个亲人,而赫连舞直到死去的那一刻,也只是呆呆的望着天空的方向。
眼里的恨意充斥其间,“我…好恨”,这是赫连舞留给宫湮陌的最后一句话。
那天,宫湮陌站在灵堂里,看着周围不断的有人过来上香,拜祭,用着同情和怜悯的眼神朝向他,听到的最多的便是“节哀顺变。”
亦真亦假的,感觉他们是真的伤心,因为他们在哭,在流泪,可是在那时宫湮陌的眼里,这些人都好假,好虚伪。像是一个小丑,在他面前演着戏,脸上是同情,眼底却是幸灾乐祸。
他没有哭,宫裴和赫连舞死去,直到下葬的那一刻,他都没有留下一滴泪。
他听到这些人在嘲讽他,说他无情,说他命硬,说他是一个煞星,是一个怪胎。
他在灵堂里整整站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发一言,面无暗沉,许多人来劝过他,让他去休息,可是他却充耳不闻。
似是一个雕塑,没有跪拜,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却让府里的人看着一阵心疼。
也是那时,王府里的人才明白,宫湮陌变了,虽然他还只是一个六岁左右的孩子,可是周身那萦绕着生人勿进的气息愈发的浓厚,似乎有的人在暗自猜测,是否他真的是传说中的煞星,会克死亲人?
宫裴死去后不到一个月,就在一个雨夜,战王府一干人等,遭到了一次血腥屠杀,府中上上下下一千两百三十五口人,一个不留。
等到宫裴身边的亲卫赶到时,只看到这样一幅景象。
宫湮陌瘦小的身躯,缓缓的从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