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公主身份尊贵,待汝倒是极佳,亲率两万大军前去营救汝,汝与公主,也算良缘。”鍮勿仑以为鍮怀谦是知道这件事,才随口一说。
鍮怀谦闻言内心一震,有些恍惚,当时自己的确是盼着孤月披星戴月而来,不想她真的来了,真的来了……怪不得自己醒来瞧见孤月穿的是一身红色骑装。
鍮勿仑见着鍮怀谦面上的恍惚之色,以为是疲惫所致,毕竟鍮怀谦身上还带着伤,也就不欲多待:“待回姑臧,为父自当为汝向王上请求赐婚。左右吾鍮家军功卓著,并不忌讳旁人言说攀附天家,借公主权势。”言毕,起身离去,起身离去,帐中又只剩鍮怀谦一人。
临近午时,鍮怀谦正脱了上衣给自己上药,孤月恰巧提了食盒,步伐轻快地入了帐中。
“啊!”一声尖叫自帐中传出,周边巡逻士兵闻声立即过来,于帐外大声询问:“公主,有何事?”
孤月亲赴战场的事迹传开来,军中将士已大多知弘昌公主之名,此刻温德女子惊呼,不作多想就直接称之为公主了。
孤月也嫌自己此番丢人,稍微平定一下,冷声回答:“无事,见着一只老鼠罢了。”
打发走了帐外士兵,孤月背着身等待鍮怀谦上药完毕,鍮怀谦却已拢了衣襟行至孤月身后,在她耳边轻语:“一只老鼠,嗯?”
二人此时呈环抱姿态,那“嗯”字语调上扬,在孤月耳边回荡。孤月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之人的鼻息喷在自己的脖子上,酥酥痒痒的。背后就是那人宽阔的胸膛,一种独属于男子的阳刚之气萦绕周身,孤月听得“咚咚咚”的心跳声,声声有力而急促,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身后之人的。
鍮怀谦手臂环上孤月的腰,搂她入怀,软软馨香的身躯就在自己怀中,充实而满足的感觉于心中油然而生,此刻,他好像拥抱了全世界。
看着红晕由孤月的耳垂扩散到整个耳廓,进而到整个脖颈都泛着一层淡淡的粉色,鍮怀谦口干舌燥,薄唇附上,轻吮慢咬,闷闷的笑出了声:“阿月,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吾还不曾嫁汝,可别乱说。”孤月全身的感觉都集中于颈间那一片温热的触感,有些无力,声音小小的,有一股子撒娇的味道。
“汝可是答应了的,有玉佩为证。”鍮怀谦掏出玉佩于孤月眼前晃悠。澄澈莹润的月牙形状的玉佩,是了,正是当初出征之时孤月送的。
孤月瞧着自己送出去的玉佩被他随身携带,妥帖收藏,心里也是高兴不已。抛却了矜持,孤月回身主动抱住了鍮怀谦,将自己羞红的脸庞埋入鍮怀谦的胸膛。
却不想,这一下恰好碰到了鍮怀谦胸前的伤口,“嘶……”鍮怀谦猝不及防,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怎么了,吾碰到伤口了么?让吾看看。”孤月听得那“嘶”的一声哪还顾得上羞怯,当即就要扒开鍮怀谦衣襟查看伤势,小手却被鍮怀谦抓住:“阿月,不碍事的。”
“怎会不碍事,吾都听见汝吸气的声音。”孤月挣开了鍮怀谦。鍮怀谦怕抓疼孤月,本就没用多大力气,孤月这一挣,轻易就挣开了。
衣襟已被扒开。先前孤月闯入帐中,鍮怀谦并未来得及缠绕绷带,是以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就这样悉数暴露于孤月的眼中。孤月想伸手摸摸这些伤疤,又怕弄疼了鍮怀谦。
“疼不疼,怀谦,汝疼不疼……”声音轻轻柔柔,满含关心。
鍮怀谦双手捧起孤月的脸颊,触手指间一片濡湿,只见得孤月眼圈红红,晶莹的泪珠子一颗一颗的往下掉,好似伤的是她一样,整个人受了莫大的委屈。鍮怀谦细细的吻去孤月面上的眼泪,咸涩的味道充满口腔。
“不疼了,阿月,吾不疼了,汝哭的吾心疼。”清冷的声音此刻异常柔和的安抚着孤月。随即又半是打趣道:“吾竟不知,阿月还是个爱哭鬼。”
孤月也不在意他略略调侃打趣的语调,吸了吸鼻子,对着鍮怀谦的胸口呵气如兰,“吹吹就不疼了。”
鍮怀谦被孤月这番动作给弄得哭笑不得,伤长在自己身上,她倒哭得那般凄惨。不过被人珍视的感觉,还真是好啊。鍮怀谦感受着凉凉的气息拂过胸前,好似春风拂面,片刻之后才发现好像自己不叫停,孤月就不会停下来一样,这才出言阻止:“好了,阿月,可以了。”
瞥见孤月拎进来的食盒,添了个理由:“吾还不曾用膳呢。”
孤月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忙提过被自己冷落在一旁的食盒,眨着亮晶晶的双眼说道:“不说吾都忘了,吾就是来送膳的。吾让婢女顿了乌鸡汤,放了红枣,最是补血了。这次吾扶汝回来可是瞧见了那盔甲上好多血……”
从前倒不知孤月还能如此絮絮叨叨,鍮怀谦忙出声打断,也趁机问出心中疑惑:“阿月是如何得知军中计策?”
“猜的啊,”孤月摆好了碗筷,摇头晃脑的一一道来,“当时鍮大将军及云连将军率四万大军,段苟将军率四万大军,分别是朝不同方向前进的,汝一早就出发了,且只领了三千士兵,这大军分三股,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与北凉军正面对抗的。田忌赛马尚知以下等马对敌方上等马,赢下另外两局,吾便知晓汝这三千士兵或许就如这被舍弃的下等马。”
“阿月真是个聪慧的女子,若身为男儿,必可建立一番大功业。”听得孤月这细致缜密的一席分析,鍮怀谦的语气间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