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乾皇忍不住地去想萧十七的目的和动机,可是却想不出。安伯府已经失宠,被夺了兵权驱逐出京城,按理说是没有任何利用的价值了。萧十七聪慧,想必很清楚他对安伯府的忌惮。短期内,安伯府是绝无可能再重回原位的。这一点,她应该是想得明白的才对。再加上安伯府是以伤害公主的罪名被驱逐的,萧十七对于安伯府来说应该是仇人,那么为何,萧十七要将安易灵留在自己身边?
萧乾皇想不明白,可是他也不愿相信这是萧十七的无心之举:“朝颜,你可知安伯府现在的处境?”
“辰颜明白。”
“那么为何?你还要执意将安家的人留在宫中?”萧乾皇的语气有些冷,“你是想要替安伯府求情吗?”
萧十七摇摇头:“对安伯府来说,辰颜是仇人,辰颜怎么会替自己的仇人求情,将自己置于险境呢?”
“辰颜从前和洛和郡主有过一面之缘,聊的很是投机,辰颜没有可以说体己话的人,便想要让她入宫陪着我,可是她是安伯府的嫡女,身份高贵,无法入宫成为辰颜的内侍,故一直不曾提起过,可现在不同了,安伯府如今出了这码子事,洛和郡主再入宫便是承了恩情,有了这份恩情,洛和郡主日后定会好好待我。”说着,萧十七还摆出委屈的样子,“父皇莫不连这点小事都不满足辰颜吧。”
萧乾皇不为之所动:“朝颜,你可知容安易灵入宫意味着什么?”
安易灵入宫代表既往不咎,虽不取消处罚,可是也不再怪罪了。萧十七当然知道,她咬咬下唇,劝道:“父皇,安伯府之所以能掌握兵权,是安家的先祖用军工换来的,如今仅仅是因为一个冒犯公主,就被处以这样的惩罚,难免会被认为是处罚太重,会引起对父皇的不满,也有可能会让文武百官寒心。若是让父皇因为辰颜而被诟病,那辰颜可就是罪人了。”
萧十七一番话让萧乾皇有些动容,她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令人感动的是,这个并不被他放在心上的女儿,却一直在替他打算。
他张了张口,却没能说出话来。
沉默了许久,萧乾皇最终没有反对:“若是你喜欢那孩子做的膳食,那便让她入宫陪你吧。”
萧乾皇最终同意了萧十七的请求。萧十七有些喜出望外,开心的像个孩子:“真的吗,父皇,你答应了就不能反悔了!”
萧乾皇无奈的笑了:“你当朕是什么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会反悔的。”
殿内父女二人其乐融融,笑语不断,站在殿外都能听见。泷桑抬头看了看殿门,然后忍不住出声提醒:“四殿下,需要奴婢进去替您通报一声吗?”
萧辰渊这才意识到他已经在殿外站了很久了,萧十七和萧乾皇的对话不断地传出来,殿内的话语依然没有断,萧辰渊摇了摇头,转身离开这里:“守着殿门,不必和十七说我来过。”
泷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离开:“殿下,您不进去吗?”
萧辰渊没有回头,远远地声音传来:“不了。”
泷桑有些奇怪,喃喃自语道:“真是奇怪。明明在这里等了很久,为何却又不进去了?”
萧乾皇又陪萧十七说了一些话,然后才离开。目送着萧乾皇离开,萧十七长长地出了口气,这才有时间去问泷生发生了什么。泷生便将萧乾皇进来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萧十七听,语毕又多问了一句:“公主,您看这司莞宫中需不需要重新打扫一下?”
这打扫的意思,她们二人心里都明白。萧十七看了看这殿中的其他下人,然后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让泷桑将顾太医叫来,本宫有些乏了,有泷生在这便可。”
宫人们应声退下,萧十七闭上眼睛,靠在床边,泷生上前给她按着头,小声问道:“公主,依奴婢所见,这人就在这殿中服侍的人中。”
“嗯,这殿中的人有父皇安插的。”殿中只有泷生与她二人,没有外人,萧十七就放松了许多,连带着声音听起来都很疲惫,“可是这人我们不能动。”
“为何不能?即便是皇上安插的人,寻个错处也就一样打发出去了。”
“若是将那人赶出去了,这司莞宫没有父皇的眼线,反而会引起父皇的疑心,让他对我更加严加掌控我们司莞宫。”萧十七睁开眼睛,“你们多看着点吧,重要的事情只要你们两个去做即可,不让那人听见重要的事情就无关紧要,让他呆着也无妨。”
“让谁呆着?”
二人说话间,泷桑已经领着顾恒进来了,进来听见的第一句便是让他呆着也无妨。二人不曾听见前面的对话,这会便是有些不解。
萧十七笑了笑,不曾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你们来了啊。”
顾恒斜了她一眼,在萧十七身边坐下:“不是你让人叫我来的吗?”
“是是是,是我让你来的。”萧十七伸出手,让顾恒把着脉,自顾自地说道,“安易灵要来了。”
顾恒的手一抖,抬眼看她:“你说谁要来?”
“安易灵。”萧十七收回手,目光清幽地看着前面,“她要来司莞宫做我的内侍。”
“安易灵?”顾恒皱眉,“怎么最后会是安易灵?明明有那么多的人选,你为何偏偏看中了安易灵?按理说皇后不应该同意安易灵来做你的内侍,安易灵现在是罪臣之女,还伤过你,湘皇后不应该会让她接近你啊。”
萧十七叹了口气:“所以我还不曾同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