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张晓薇让周常燕回去,周常燕哪里肯回去,她一直跟着张晓薇来到杨大海家。张晓薇虽然很不愿意周常燕跟着,但也没办法。
张晓薇来到杨大海家,孙贵莲正在干活,看到张晓薇很热情地说:“晓薇回来了,今天的生意怎么样?”
“妈,今天的生意不错,我特意给你留了一块五花肉。”
周常燕很惊讶,心里十分不乐意:“哎哟,我怎么生了这么不要脸的女儿,门都没过居然叫起妈来了。”
张晓薇心中“咯噔”了一下,她平时叫孙贵莲叫习惯了,一下口快,没想到周常燕也在,不过,叫就叫了,她也不在乎。不管周常燕怎么想她都不在乎。
“亲家母……”孙贵莲客气地说。
“我可不是你的亲家母,我们家晓薇还是没出嫁的大姑娘呢。是谁家媳妇还不一定呢!”
“妈,我今天当着你,当着大海哥的母亲,把话说清楚,不管你以后同不同意,我张晓薇这辈子要嫁的人只有杨大海。”张晓薇斩钉截铁地说。
孙贵莲非常惊讶,她完全没有想到张晓薇会说这样的话。以张晓薇的性格,能说出这样的话也是正常。不过,一个还没有出嫁的大姑娘,当着自己的面,还有她亲生母亲的面,把话说得那么露骨,还真是件不容易的事。
她再次明白杨大海为什么那么喜欢张晓薇了,她也很喜欢张晓薇,说不出的喜欢,无法用形容词来形容。
“你你你!”周常燕气到说不出话。平时,张晓薇这样说,她也听多了。可是,今天在这样的情况下,当着杨大海妈妈的面,张晓薇还这样说,真是下不来台。
“妈,不瞒你说,我叫孙大婶“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已经叫了很长时间了。我愿意这样叫孙大婶‘妈’,你反对我也叫,你不反对我也叫。”张晓薇知道这样说好像不对,但她很讨厌周常燕,没办法用正常的口气跟她说话。
周常燕傻了眼,彻底傻眼了,她没想到张晓薇会这样说,她的面子往哪搁。她指着张晓薇:“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此刻,除了“气死我了”这几个字能表达周常燕心中的怨恨,她找不到其他的词。说实话,她真的有一种要被气死的感觉。
周常燕说着四处看看……
“妈,你是不是又想拿东西打我,我跟你说,这是在别人家,不是在你家,把别人东西摔坏了,是要赔偿的。”
“好了好了,周大婶,你也别生气了。”孙贵莲劝说,“晓薇,快给你妈道个歉。”
张晓薇才没那个精神道歉呢。“妈,要闹回家闹,你别在这撒泼。”
“张晓薇,我是你妈。”周常燕肚子里憋着一团火,喘着大气,满脸怒火瞪着张晓薇。
孙贵莲走到周常燕身边,抚摸她的后背:“周大婶,别生气了。晓薇还是个孩子,你别生气了。”
“她是孩子,她哪里还是孩子,都长成大人了,我是她妈,她哪里把我当成她妈了,在家里不尊重我,在外面也不尊重我。”周常燕说着,被气坏了,咳嗽了几声。
“晓薇啊,你就哄哄你妈吧,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好好说。”
在这一刻,张晓薇也想好好说,可是,看着周常燕生气的样子,就没办法好好说。
周常燕和孙贵莲都是长辈,两人不同的区别是,周常燕没有把张晓薇当成孩子,孙贵莲把自己当成孩子。
如果把自己当成孩子的话,不管自己做什么,好像都用一种,小孩子不懂事的眼神在看,这样就不会生气了。
相反,周常燕没有把自己当成孩子,反而把她心里想的事情放在自己身上,期望自己去帮她完成,自己完不成,心中就有怨气,两人之间的矛盾就会更大。
“晓薇,晓薇……快跟你妈道歉。”孙贵莲又说。
“咳咳。”周常燕又咳嗽了。
三人说着,张晓瑞很着急地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姐,总算找到你了,我都快把村子找遍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张晓薇见张晓瑞满脸通红,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话还没说完,田石快步走进来说:“嫂子,你在这就好了,连长快死了!”
“什么?你说什么?”张晓薇大吃一惊,愣愣地看着田石,完全不相信田石的话,却听得很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田石沉不住气说:“嫂子,我们对不起你,没帮你照顾好连长,他,他……”
田石说着泣不成声。
刹那,张晓薇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整个人完全木了。
“大海怎么了?”孙贵莲跑过来抓着田石,“你快告诉我,是不是大海出什么事了。”
“对,石头,你快说大海怎么了?”
“现在是雨季,我们组队抗洪抢险,连长带着我们救被水淹没的老百姓,连长衣服都湿透了,再加上连续好几天工作,他就感冒发烧了。其实,大部分的战士也都感冒,大家感冒都休息一下。连长不休息,带着大家继续干活。连长……”田石声音哽咽了一下。
张晓薇整颗心都揪着,指甲掐着肉:“他怎么了?”
“有一处堤坝被洪水冲垮了。连长带着大家做人肉堤坝,大家手牵着手,肩并着肩,让老百姓从我们的肩膀上过。连长早就抗不住,却一直坚持,突然,有一股洪水从上游冲下来,正好打在连长的身上,他当时就冲晕了。到我离开的时候,还没醒过来。